新人离去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席间却炸开了锅。碗筷碰撞声混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像煮沸的水咕嘟作响。"娘了,这新娘子的娘家真不赖。"邻桌婶子伸长脖子张望,眉宇间都是惊奇。"你们说,那厚厚的一沓有多少钱?"另一个声音压低却难掩兴奋。角落里,白胡子大爷吧嗒着烟袋,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谁知道哪?反正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云意暄垂眸盯着杯底残余的酒渍,看它们在木纹里晕染成深浅不一的褐色。远处传来李美玲清脆的笑声,混着劝酒声飘过来。她伸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忽然觉得这酒劲比想象中更烈些。
万莲手里的搪瓷碗"当啷"一声磕在木桌上,瞪圆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她伸手推了推身旁云意暄的胳膊,袖口沾着未洗净的菜渍:"你咋就成了魏振宇的嫂子了?他不就两哥吗?还都结婚了。"话音刚落,周围几个吃的正香的知青也纷纷放下碗筷,伸长脖子等着下文。
云意暄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酒气混着酸菜味从胃里翻涌上来。她捏着玻璃杯的手指泛白,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指尖滑到手背:"哦,你说这呀,我嫁给了他部队认的老大。"话音未落,斜对角的崔茵茵突然将凳子拖得吱呀作响,整个人前倾过来,辫梢扫过桌面的苞米渣上:"什么?你也结婚了?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和一个军官一起出村了,不会就是那个军官吧?"她拔高的声音惊得角落里打盹的猫"噌"地窜上窗台。
"嗯,就是他。"云意暄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腕间褪色的红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朱丽丽正死死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像淬了毒的箭,刺得人后背发凉。她知道朱丽丽心里憋着气——当初要不是她和魏红民想算计李美玲被自己撞见,后又反算计了她和魏红民,现在每天过得生不如死的就是李美玲了。如今李美玲嫁的好,她居然也嫁得不赖,怕是更戳了她的肺管子。
万莲扒拉了两口碗里的菜,筷子在碗里搅出圈圈涟漪:"你这是回来参加李美玲的婚宴吧?"她突然放下碗筷,身子往前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云意暄的脸:"你男人哪里人?"酸辣白菜的气味裹着浓重的东北口音扑面而来,云意暄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夹了一筷子粉条送进嘴里:"一是参加婚礼,二吗还有一点个人私事。他是京市人。"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整个饭桌瞬间炸开了锅。几个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崔茵茵的搪瓷缸"砰"地磕在桌上,溅出几滴浑浊的菜汤:"你这是又回京市了?"万莲更是夸张地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云意暄洗得发白的补丁落补丁的棉袄上,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云意暄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讹上人家军人同志了?"
周围齐刷刷投来的目光让云意暄哭笑不得,她看着众人脸上写满的八卦,额头突突直跳:"不是,你们都什么表情?我是那样的人吗?"话音未落,万莲已经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语气一本正经:"那你咋找的这么好的对象。"说着还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个遍,补上致命一击:"不合理呀。"
云意暄被噎得说不出话,猛地站起身捏住万莲饱经风霜的脸,故意恶狠狠地说:"想什么呢,我们是两情相悦。走了,李美玲这个坑货,灌我喝这么多。"她踉跄着扶住桌沿,只觉得天旋地转:"有点晕。我先回去睡了,见到美玲给她说一声。"
"嗯,知道了你去吧。"万莲嘴上应着,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真不是讹上人家了?"云意暄扶着大门框,醉意朦胧地回头:"真不是。"微风裹着冬日里的寒气扑面而来,她踩着虚浮的脚步往家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屋。
回到那间熟悉的房子,云意暄回到卧室,插好屋门,倚着门板长舒一口气。酒劲上涌,她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轻轻触碰耳后的桃花印记,一瞬间,她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再睁眼时,已经置身于温暖的空间里,温暖的热气萦绕周身。她一头栽倒在柔软的鹅绒被上,很快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窗外,日落月升,月光静静地洒在她熟睡的脸庞上。
第二天清晨,熹微的晨光还未完全穿透云层,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打破了小院的宁静。李美玲风风火火地拍打着云意暄的房门,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张和急切:“意暄!意暄!快醒醒!出大事了!”
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了好一会儿,云意暄才头发乱糟糟地打开门。她睡眼惺忪,神情迷迷糊糊,还忍不住打着哈欠:“美玲,你又扰人清梦。大早上的,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李美玲面色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朱丽丽...朱丽丽昨晚一把火把整个家都点着了!魏红民他父母...都没逃出来,被活活烧死了!魏红民也被烧得面目全非,连夜被送去医院抢救了。听我婆婆说,就算能活下来,下半辈子也废了。”说到这里,她声音微微颤抖,眼里满是惊恐。
云意暄原本迷糊的神情瞬间消失,眉头紧紧皱起,神色变得凝重:“那现在朱丽丽在哪?”
“被村里人控制住了,大家轮流守着她,就等公安来把人带走。”李美玲回想起朱丽丽癫狂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说,“她就像是彻底疯了,看着大火把整个家都烧没了,不仅不害怕,还一个劲地笑,那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云意暄沉默片刻,认真地看着李美玲,语气严肃:“美玲,这段时间出门都让魏振宇跟着你,千万不要独自一个人。朱丽丽现在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你自己也得多加小心,别一个人乱跑。”李美玲同样担忧地叮嘱道,目光中满是关切。
云意暄轻轻点头,语气疲惫:“嗯嗯,放心吧,我不出去。昨天喝了酒,头到现在还有点不舒服,我再睡一会儿,午饭也不用叫我了。”
李美玲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这么大的事,你不去看看?毕竟也是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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