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星拉着许思言的胳膊,锐利的目光如箭般射向前方的斥让。
斥让抱着手直望回去,眼神比方才更具有攻击性。
两道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如刀似箭,如遇见仇敌般,带着对彼此审视和挑衅。
许思言也想回答沐星的问题,可惜他一时回答不上来,高手云集他又不敢随意呼唤脑海里的520,只能将目光投向各位长老。
长老们对沐星的出现有些惊讶,林重子拍了拍折扇,对着沐星啧啧称奇:“你这小家伙竟然还活着?真是命大!”
众人皆以为误入雷劫的沐星必死无疑,没想到他不仅没死,反而与城主一样毫发无损。
想来是受了城主的庇佑?
沐星嘴角抽了抽,小家伙?他都可以当他老祖宗了!
沐星终于从斥让身上抽开目光,转头白了林重子一眼,反击道:“死不了,你这老东西很失望?”
此言一出众人皆有些惊愣,就连许思言也瞪大眼睛看向沐星。
“呃——老东西?”林重子一时有些噎住了,他好歹是个长老,就算说话不着调了些,神凌城也没几个人敢顶他嘴的,还叫他老东西?他可是长老里最年轻的!
其他长老见他吃瘪都有些窃喜,林重子讪讪地咳了几声,对着许思言告状道:“城主大人,你这新收的小徒弟好生厉害啊,竟然对长老出言不逊,丝毫不把神凌城的门规放在眼里,城主大人,你说该怎么罚呢?”
“你——”
沐星还想反驳却被许思言拦住了,许思言朝他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冷静。
沐星不服气地闷哼一声,别过头去,又朝露出些许得意神色的斥让眯了眯眼睛——这人似乎很期待他受罚?
斥让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他倒想看看那个冷酷不近人情的城主大人,会不会袒护自己心爱的新徒弟。
原本破境无望,许思言才会对新徒弟寄予厚望,可如今他已破境,再度成为举世瞩目、可冲击飞升的天之骄子,区区一个筑基期的沐星自然便沦为无用的废棋,哪里还能入得了他的眼呢?
许思言的凉薄斥让早已领教——对无用的人,城主大人向来是不喜欢白费心思的,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徒弟,在他眼里也不比蝼蚁高贵几分。
为了徒弟去得罪长老?简直可笑。
看着许思言那张眉目清冷,宛如皎皎君子的脸,斥让握了握拳头,心里浮现些许恨意。
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初入神凌城,城主大人虽为他的师尊,却视他如无物,不肯传授他一星半点,又因为性格乖僻,无人愿意与他亲近,他成了神凌城最孤独最异端的存在,只能靠着自己野蛮生长。
他怀疑是否是因为自己太弱,入不了师尊的眼。
故而他常与藏经阁的秘籍为伴,苦学苦练,渴望学有所成,师尊能多看他一眼,多指点他修行——真是太过愚蠢。
因为在山林自习功法时,不慎伤了松山师叔豢养的人参鸡,松山师叔便将状告到了师尊门前。
他还记得师尊那时的眼神——冷漠、嫌恶、厌烦——刻薄的眼神将他的心浇得凉透。
只那一眼后,师尊便将他丢给松山师叔处置,不问缘由,不听辩解,不留情面。
那时他便知道,师徒二字,名存实亡。
师既不师,徒便不徒。
他终要将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碾入泥尘!
从回忆中抽离,斥让强压下心里怨恨的情绪,瞥了一眼沐星暗自发笑——仗着自己是城主心爱的弟子便胡作非为?也要看城主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斥让苦笑一声,无用之人会被随意丢弃,没有人可以例外,他是,紫厌是,沐星亦是。
沐星在许思言身后哑了火,众人的目光便聚焦在许思言身上。
林重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摇着折扇,目光越过许思言落在了沐星身上,似乎已经在盘算怎么处置这个叛逆的弟子。
反正城主肯定会将沐星推出来的,那句熟悉的“任凭你处置”不出意料就要撞入耳膜了。
其他人也都是这般琢磨,谁承想这次城主大人竟不按常理出牌——
许思言护在沐星身前,朝着林重子微笑道:“星儿初来乍到,不熟悉神凌城的规矩,说错了话也是情有可原,林长老心胸宽广,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此话一出,众人大跌眼镜。
“这这这——”林重子用折扇指着许思言,一时间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城主这是要袒护徒弟的意思吗?
那个绝情的城主也要开始护短了?
斥让望着许思言眉头紧皱——难道沐星还没有被厌弃吗?是因为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他到底凭什么?
如果要培养下一任城主,他斥让已是元婴巅峰,不是比一个区区的筑基期更可以服众吗?!
论天分,他也不输给任何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
迫切地想寻求一个答案,斥让的目光固执如火地灼烧在许思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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