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欢将姜离换下来的衣服收起来准备拿去浆洗,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姜离闻着自己一身酒气的衣服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便想着沐浴熏香换身干净的衣物。
听见晴欢这么问,她的脸色不禁凝重起来。
爹爹这般问自己,那便是边境有场硬仗要打了。
前世里,这次战乱,大哥哥浴血奋战,拼着命才挣下来的军功,没想到却被那二皇子一党夺了去。
此次战事,估摸着去迎战的人应当不会有大的差别,况且现在的自己在朝堂之事上也介入不了太多。
此次就算军功依旧不在手里,那也没有什么损失。
毕竟为人臣子,首要的一条便是切忌功高盖主,成功易,守功难。
古往今来,多少能人将臣都败在了为君者的猜疑之下。
不可不小心。
“我写封家书,一会你给爹爹送去,就说纨纨甚是想念大哥哥,将我绣好的那副护膝一并送去,边关苦寒,大哥哥定要保重自己。”
姜离边脱衣服边吩咐道。
果然泡个澡舒适多了,那一身酒气实在难闻。
泡完澡的姜离垂着一头秀发坐在镜前,晴欢将她家姑娘的头发用一根碧玉青簪微微挽起。
既是在自己的闺房之内,便也不用梳多繁琐的发髻。
桌上早已铺开白花花的宣纸,姜离披着一件长长的青色外袍坐在桌前,准备下笔。
玉手拿起上好的狼毫笔,欲落之时,她却犹豫了,她要写些什么呢?
大哥哥如今是她姜家在边境唯一可用之人,前世里大哥是首当其冲被害的,毕竟手握重兵的将军总是会让人忌惮的。
今生苏婉婉还未出现,不知事情是何走向之时,还是不该与大哥说太多,反而引人猜疑。
心下一定,姜离缓缓下笔,折信,封笺。但愿大哥哥能懂她的意思吧。
“爹爹!”
“纨纨?”
姜离一路小跑到姜舜的院中,本想着让晴欢送来便罢,只是她心里实在不安。
她想知道今生这场仗的所有细节,是否会与前世中一模一样?
“爹爹,这是女儿亲手绣的护膝,边境苦寒,大哥哥行军打仗,对自己的身体难免会疏忽。”
姜离将那副用上好的皮料做成的护膝放进姜舜手中。
“纨纨果真懂事了。”
姜舜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女儿,她已然十四岁了,长得有她阿娘那般高了,他总算是不负夫人所托。
只是心下有些吃味,毕竟纨纨都未曾给他绣过这般女儿家做的东西。
”对了爹爹,今次番邦来扰,圣上派了哪位皇子前去?“
姜离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她老爹的心思,装作不经意间出口问道。
“圣上派了二皇子恒王与八皇子一同前去,助灵瀚一举灭敌。”
姜舜有些许的吃惊,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了。
他知晓自己的女儿如今行事越发的沉稳了,并不像之前那般瞎胡闹,这类事情纨纨多了解些也无甚不好,便痛快地告知了她。
“八皇子?”
怎么回事?前世中此次战争她记得只有二皇子独自前去的,并未听说有八皇子什么事啊?
“说来也奇怪,这八皇子一向是病病殃殃的,大家都以为他活不过二十岁,只是近来听闻他身体渐好,圣上很是喜爱八皇子,颇有些前些年宠信恒王之势啊。”
姜舜也甚是不解,多年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八皇子,也不像之前那般弱不经风,竟然也能上得了战场了,这让他颇有些震撼。
“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名医将他治好了?”
姜离也百思不得其解,今生果然有些事变得不一样了。
前世二皇子独自前去,大哥哥冲锋在前,他并未出力不说,反而还以皇子的身份处处压制大哥哥,受了不少的锉磨。
那场战争大哥哥胜的不易。
“兴许是吧。”
姜舜不再多想这个问题,这些日子他疲于应付那些前来提亲的人,已是烦扰多日了。
他姜家的掌上明珠岂是那些人可以肖想的?
纨纨如今还未及笄呢,他可不想这般早便将女儿嫁出去,便是再留个五六年又有何不可?
姜舜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又叮嘱了几句,便去吩咐要为姜灵瀚送东西的事情去了。
姜离站在原地,呆呆地想着事情。
今生这个八皇子的出现,到底是好是坏?她有些伤脑筋。
罢了,这才是个开始呢,若想撼动她姜家,并非一日之功。
不论八皇子是敌是友,她姜家也不可能一朝一夕之间便败落,且看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姜家如今少了她这个前世的搅屎棍,如今什么危险都不怕。
转眼秋日已经过去,迎来了寒冷的北风,战争已经持续两个月了,不断有捷报传来。
大哥应该可以赶在新年前回京吧。
姜离揣摩着。
她歪在榻上,怀里抱着热乎的汤婆子,晴欢在她脚底也放了一个,暖呼呼的,很是舒服,桌上放了姜离冬日里最爱吃的桂花糯米糕,杏仁豆腐糕,琥珀核桃糕,茶是甜甜的香牛乳茶,为了增添些香甜味,晴欢还特地放入金丝蜜枣煮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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