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喜欢你,但我们之间并不是坦诚相待,也可以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信任存在,更别说如今隔了一个奕王。
我们没有可能了,但是我不怪你,我也不怪自己。
天命使然,命中注定,皆是缘法,不可强求。
她要这般告知时宴吗?
和盘托出,不留私隐。
可以吗?
姜离退缩了。
她的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时宴知道后会不会将她当成一个怪物?
她告诉时宴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会不会对往后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
她不敢赌。
心下暗暗地叹了口气,罢了,沉痛的真相不是谁都爱听的,况且她一个人的负担,也无需旁人来承担。
“时宴,我就要去金国了,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大昭,所以——”
少女坚定的眼神此时蕴藏着无限的柔情与温柔,她深深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清冷的男子,好像要将他的样子尽数临摹在脑中。
时宴,你要好好的。
少女脚尖微踮,一双柔嫩的嘴唇不知怎得就落在了时宴的左边脸上。
润润的,滑滑的。
时宴呆住了,他手中的衣角握得更紧了,本来就话少得时宴现下更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这个吻绵长,温柔,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时宴脑中嗡嗡作响,记忆里在无数孔明灯火得照耀下的女子脸庞出现在眼前。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是你所愿,也是我的。
就在他回过神来,想要拥住眼前的女子时,那双薄嫩滑润的嘴唇已然离开了他的脸颊。
看着时宴有些微红的脸和红得滴血的耳朵,姜离心中的酸涩被冲淡了一大半,她很是骄傲。
“记住,这是我带给你的感觉。”
这是我唯一可以让你记住的,关于我的。
说罢,女子终于笑了,只是不知这笑容里,藏了几分的酸楚。
“此番,就当告别吧,待我归来,与君相饮的幸事还仰仗君多做些桂花酿。”
姜离摆摆手,不管时宴还在原地呆愣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坐在回姜府的马车里,姜离的心有些噗通噗通跳的她心烦,耳中却是想起那日长嫂说过的话。
缘分不过是世人搪塞有意者的借口,事在人为,权衡利弊后万般不愿的托辞罢了。
她心中有些感叹,有些酸酸的,今日便当作是告别了吧。
但是若说像前世那般的寻死觅活的想法却是半分也没有的,时至今日,姜离虽说很是欣赏与赞叹时宴这人,也很想与他多些时日相处,可是如今就算明知不可能,她也不会妄自菲薄,她并没有忘记自己今生的使命。
车马外,是喧嚷的街道与芸芸众生,世人安立于世间,不过求得一处安身之地,先要护得此身,才能留有后话。
家人。
安稳。
情爱不过是万花锦绣中的一朵花,聊胜于无罢了。
车马内,是再一次压下自己所有心绪的姜离,她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断地告诫自身,安心之所,唯有家人而已。
此心安处,便是姜府。
这一路的艰险流离,若说姜离不害怕,那定是讲出来哄人的。
可是人都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除了奋力一搏,才能避开被豺狼虎豹吞吃入腹的结局。
与命运抗争,何其难。
在逆境中成长,何其苦痛。
重来的代价,何其堪付。
命运的礼物,从来都不是免费的。
她的重生,何尝又不是另一场献祭与命运的交换呢?
只是,如今身在京都的姜离并不会懂。
世间永不灭的唯有血脉亲情,此刻,姜府里姜离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与家人告着别。
晴欢怀中抱满了大包小盒,手中拎着许多略小些的锦盒,正气喘吁吁地跟随着走在她前面的姜离,“姑娘,你慢些…慢些!”
姜离一边将自己怀中的盒子向上拢了拢,一边回头说道:“还跟得上吗?”
晴欢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在姜离面前站定,“姑娘,还是…还是快些走吧,我快撑不住了!”
姜离向晴欢瞟去了鼓励的眼神,十分赞赏。
主仆二人在苍暮斋前站定,姜离抬头望着这三个入木三分的大字,心中不免感怀,想来自己重生已快两年,如今的姜离可还算是不辱没了姜府的门楣?
她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晴欢,你在外等我。”说完很快换上了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
“爹爹!”
随着娇俏的女声,一抹很是明艳的身影出现在了苍暮斋里,为这斋里肃穆正派的气氛带来了些鲜活的生动。
姜舜本眯着眼睛在考究些文字,在姜离出现的刹那,姜舜几乎是没有反应便将那幅文字挂幅收到了一边,站起身来笑呵呵地前去迎接。
“爹爹,女儿前几日得了匹好料子,便给爹爹做了这身衣袍,爹快试试合不合身!”
“还有这个,女儿新得的,这翡翠绿意极好,便想着配这件衣袍,镶在腰带上,爹爹穿上定十分神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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