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井!" 父亲突然指向渗水井,井栏上的紫苔在火光下泛着微光,"你母亲当年说过,井里暗渠通向西三所!" 他掏出怀中的琉璃瓶,将剩余的甘草汁泼在婉儿身上,"我引开他们,你带着账册去见沈砚..."
话未说完,黑袍人的短刃已划破他后背。婉儿接住父亲坠落的身体,指尖触到他贴身处的半枚断玉 —— 那是母亲遗物,此刻正在她掌心发烫。丹炉的爆炸声中,她看见黑袍人举起短刃走向自己,刃口倒映着她苍白的脸,以及身后井水中渐渐浮现的云雷纹砖。
"纯阴之血,果然不一样。" 黑袍人舔了舔刀刃,刀疤随着笑容扭曲,"当年你外祖在太医院阻止我们炼毒,你母亲在冷宫发现密道,现在轮到你... 来给摄魂丹祭炉了。"
婉儿忽然想起账册里的记载,祭炉需在子时三刻取血,而此刻月盘刚过中天。她攥紧琉璃珠,趁对方不备将珠子砸向井中 —— 这是母亲用最后力气留给她的信号。井水突然沸腾,冒出大量白烟,竟与账册里 "纯阴血引动地宫" 的记载一致。
"你!" 黑袍人惊怒交加,短刃劈向婉儿肩头。千钧一发之际,井中突然飞出一道白光,正是沈砚的长剑。他从井中破水而出,剑鞘上的双鹤纹与云雷纹在火光中交相辉映,正是贤王旧部的标志。"护着伯父!" 他甩剑逼退黑袍人,婉儿这才看见,他的左颊竟有与黑袍人对称的刀疤,只是浅得多。
地道深处传来轰鸣,像是地宫大门开启的声音。婉儿拖着父亲爬向井口,听见沈砚与黑袍人在丹炉群中厮杀,兵器相交声混着毒烟爆裂声,震得她耳膜生疼。当她的指尖触到井沿时,父亲突然抓住她的手,往她掌心塞了个冰凉的物件 —— 是那半枚断玉,此刻正在吸收井水中的荧光,显露出背面的小字:"玄灵观地宫,贤王血书在此"。
丹炉在身后接连炸裂,青紫色火焰映红了半边天。婉儿抱着父亲坠入井中,冰冷的井水没过头顶的瞬间,她看见黑袍人举着短刃冲向沈砚,而沈砚的剑,正刺向对方心口处的云雷纹玉牌。井水灌入口鼻的剧痛中,她忽然明白,这个神秘的黑袍人,很可能就是当年陷害贤王、逼死母亲的东厂督主,而沈砚,正是贤王旧部留下的最后希望。
井底的暗流卷着她下沉,微光中,石壁上的云雷纹砖正一块块亮起,指引着通往地宫的方向。父亲的身体在她怀中渐渐冰冷,却仍紧紧攥着那半枚断玉。婉儿咬住舌尖不让自己昏迷,指甲深深抠进砖缝 —— 她知道,此刻沉入井底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二十年来笼罩在紫禁城上空的毒雾,而地宫深处的贤王血书,终将成为划破这毒雾的第一缕曙光。
当她的指尖触到石门的瞬间,井上的丹炉群发出最后一声巨响,青紫色火焰腾空而起,将黑袍人的身影映在宫墙上,如同一只巨大的毒蛛。而在火焰熄灭的瞬间,沈砚的身影从火光中跃出,甩着染血的剑指向她坠落的方向,唇语分明在说:"地宫见!"
井水渐渐平静,婉儿望着头顶缩小成光斑的井口,听见东厂缇骑的呼喝声越来越远。她摸了摸父亲胸前的断玉,又摸了摸自己颈间的琉璃珠 —— 这两样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正在黑暗中发出微光,照亮前方刻满云雷纹的甬道。而在甬道尽头,传来的不是丹炉的轰鸣,而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念着她从未听过的童谣:
" 玄灵观,丹炉开,纯阴之血祭炉台,
云雷起,双鹤鸣,二十年前旧案清..."
那声音似曾相识,却又带着说不出的苍凉。婉儿知道,前方等待她的,不仅是祭炉的危机,还有关于自己身世、关于父母之死、关于整个紫禁城阴谋的最终真相。而那个神秘的黑袍人,不过是巨大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或许正坐在紫宸殿中,望着袅袅升起的 "龙涎香",做着摄魂天下的美梦。
她抱紧父亲渐渐冰冷的身体,任由井水浸透衣衫,沿着发光的砖缝向前挪动。地道里的阴风带着硫磺味,却吹不散她眼中的恨意与决然 —— 今日之后,紫禁城的每一缕香、每一滴水,都将不再是操控人心的毒剂,而会成为她揭开阴谋的利刃,直到那个躲在黑暗中的神秘人物,再也无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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