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可能是最近的施针下,林月婵的寒毒好转了很多,心情也好了很多。
眼看陆凡盯着自己愣神,林月婵轻哼一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道倩影。
此时的林月婵,已经不再是初见时的死气层层,身上仿佛也添了几分不同的色彩。
陆凡由衷为其感到高兴,同时,他也注意到,那白玉簪,林月婵平日里都是放在家中的,不知何时,她已经戴在了发间。
第二日,试炼终赛当天!
陆凡走上抽签台时,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粗布衣上密密麻麻的补丁,又望了望前方排队的弟子们身上崭新的武服,有些落差。
"这一轮面对内门弟子的对决,将抽签决定对手。"前面一个满脸麻子的杂役压低声音道,"要是抽到赵莽..."
"那还不如直接跳寒潭来得痛快。"旁边瘦高个接话,脖子上的伤疤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去年王铁柱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抽签台前摆着个三尺见方的青铜鼎,鼎中翻滚着数十枚竹签。
"第三十七号,陆凡!"
执事弟子尖细的嗓音刺破晨雾。陆凡走上前去,看见鼎中竹签上密密麻麻刻着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周遭的嘈杂声忽然远去,鼎中每一枚竹签的颤动都清晰可辨。
右手探入鼎中的刹那,一块碎冰突然从檐角坠落,正好砸在鼎沿。"铛"的一声脆响,鼎中竹签齐齐跳起。陆凡眼疾手快,在竹签重新落下的瞬间捏住一枚。
执事弟子一把夺过竹签,眯着眼辨认上面的刻痕。突然,他的山羊胡抖了抖,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第三轮,对阵赵莽!"
观武席上顿时炸开了锅。陆凡感觉后背被数十道目光刺得生疼,其中最灼热的一道来自右侧高台——赵莽不知何时换了一把更加夸张的重剑,正敲打着栏杆,玄铁剑鞘上七颗铜钉在晨光中泛着血色。
"有意思。"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陆凡转头看见身旁人幸灾乐祸的脸,"你小子真是运气差到了极点。"
陆凡沉默地退回角落,指腹摩挲着竹签上"赵莽"二字的刻痕。这名字刻得极深,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漆,
像是用血描过。他忽然想起老赵生前醉酒时的话:"抽签鼎底的竹签,都是泡过药水的..."
可能有些奇异的药水浸泡过后,他们想要此签上的姓名是谁,那便是谁!
看来赵莽是吃定自己了,无论自己抽到的对手是谁,可能最后这签子上,始终是他赵莽!
不过,还真当自己是个软柿子来捏吗?
裁判长老的铜锣声穿透晨雾:"此轮比试为终试,半柱香后开始!"
陆凡盘坐在擂台边的石墩上调息。窥天诀的暖流在经脉中缓缓游走,将刺骨的寒意隔绝在外。
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浓烈的酒气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赵莽的重剑插在青石缝里,剑柄上缠着的红绸拂过陆凡面颊,"跪下来磕三个响头,爷让你当个捧剑童子。"
陆凡睁开眼,他慢慢起身,拍了拍粗布衣上的霜粒:"师兄的剑,怕是捧不起。"
“小子,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你错就错在不该离三师姐太近。”
赵莽的瞳孔骤然收缩,重剑"铮"地一声出鞘三寸。正要发作时,裁判长老的铜锣再次响起:"选手就位!"
擂台上陆凡和赵莽就位。
"当啷——"
铜锣余韵在寒潭水面荡开层层波纹。赵莽的重剑已经劈到面前,剑风撕开晨雾,露出后面狰狞的面容。
陆凡看似慌乱地后退,足尖却精准地勾起一块碎冰。
"砰!"
重剑劈入青砖,碎冰四溅。赵莽的剑势被这突如其来的阻碍带偏三分,剑锋擦着陆凡衣角划过,在擂台边缘斩出半尺深的沟壑。
观武席上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这个杂役能躲过铁骨境修士的全力一击。
"鼠辈!"赵莽怒吼一声,剑招突变。沉重的玄铁剑竟使出一路轻灵的追风剑法,七道剑影如孔雀开屏般绽放,封死了所有退路。
陆凡的瞳孔中金芒流转。在窥天诀的视界里,七道剑影中唯有一道凝实——正是赵莽右肩旧伤所在的方位。
他忽然迎着剑锋踏出半步,右手双指并拢如剑,直刺对方章门穴。
"找死!"赵莽狞笑着催动内力,剑锋突然暴涨三尺青芒。
这是铁骨境才能激发的剑气,看台上林月婵猛地站起,藕荷色披风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剑气触及皮肤的瞬间,陆凡的呼吸一缓。周身毛孔甚至隐隐渗出淡金雾气,赵莽前进的剑势突然一顿,在这争锋相对的时刻,这一顿可足以改变战局。
"破!"
陆凡喉间迸出龙吟般的低喝。双指精准点在剑脊七寸处,他将体内的气息聚集于一点。
玄铁重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纹从剑锷蔓延至剑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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