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禅师捂着肩头的伤口,喘息稍定,目光扫过庭院里的狼藉,又望向围墙外沉沉的夜色,沉声道:“这群邪魔虽然退了,但未必走远,只是见讨不到便宜,暂避锋芒罢了。不过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一时半会儿绝不敢再贸然回来,咱们先到禅堂细说。”
欧阳逸飞点头:“禅师说的是。”他转头看向萧寒,“先让小师父们清理一下庭院,这些尸体……”
“老衲会处理。”乌木禅师接口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寺里有火化的柴房,这些人手上沾满血腥,尘归尘,土归土,也算是最后一点体面了。”
说话间,几个小和尚从寺内的角门里探出头来,怯生生地望着庭院。他们正是方才躲在暗道里的僧人,此刻见匪徒已逃,才敢出来。乌木禅师朝他们摆了摆手:“去把庭院收拾干净,柴房那边备好火。”
小和尚们应声而去,虽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动作却还算麻利。
乌木禅师引着众人穿过月亮门,走进一间宽敞的禅堂。禅堂内灯火通明,正中供奉着一尊弥勒佛像,佛像前燃着三炷清香,青烟袅袅,驱散了些许血腥气。两侧摆着整齐的蒲团,墙角放着一个古朴的铜炉,里面燃着安神的檀香。
“坐吧。”乌木禅师在主位的蒲团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几个蒲团。
欧阳逸飞、梅降雪、苏璃和萧寒依次坐下。刚坐稳,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和尚便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四个青瓷茶杯,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茶汤清澈,香气醇厚。
“师父,各位施主,请用茶。”小和尚恭敬地将茶杯分到众人面前,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欧阳逸飞端起茶杯,先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扑鼻而来,随即浅啜一口,茶水入口甘醇,顿时驱散了几分激战带来的燥意。他赞道:“好茶,清冽回甘,禅意十足。”
乌木禅师微微一笑:“不过是寺后山泉泡的野茶,让欧阳大侠见笑了。”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敛去,神色凝重起来,“想必各位也急于知道血羽教的事,老衲就不绕圈子了。”
苏璃最是心急,连忙问道:“禅师,您知道血羽教的老巢在哪里吗?那个血羽子真的还活着?”
乌木禅师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血羽教的历史,说来话长。早在几十年前,他们便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以活人心脏修炼邪功《血煞经》,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那时的教主,便是血羽子,此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江湖人闻之色变。”
“后来呢?”萧寒追问,他虽也听过一些关于血羽教的传闻,却不如乌木禅师知道得详细。
“后来,武林四大门派——少林、武当、峨眉、昆仑,终于忍无可忍,联手围剿血羽教。”乌木禅师的声音低沉下来,“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血羽教的总坛被攻破,教众死伤惨重。最后,四大门派的掌门联手对战血羽子,激战三天三夜,才将他打成重伤。”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沉重:“当时,老衲的师父,也就是你们的太师父,也参与了那一战。他以毕生功力,一掌击中血羽子的胸口,血羽子口吐鲜血,坠下了万丈悬崖。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血羽教也因此元气大伤,渐渐销声匿迹。”
“可他没死?”梅降雪接口道,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金瓦禅师临终前提到大蟒山,难道血羽教的总坛就在那里?”
“正是。”乌木禅师点头,“那万丈悬崖下,是一条湍急的大河,河水最终汇入大蟒山深处的暗河。老衲猜想,血羽子当年坠崖后,并未摔死,而是被河水冲到了大蟒山的一个神秘山洞里。”
“神秘山洞?”欧阳逸飞眉头微蹙,“难道那山洞里有什么奇遇?”
“是一本武学秘籍。”乌木禅师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据老衲后来查到的线索,那山洞是一位前朝奇人隐居之地,留下了一本名为《幽冥心经》的邪功秘籍。血羽子本就修炼《血煞经》,再得到这本《幽冥心经》,竟融会贯通,不仅伤势痊愈,武功更是远超当年。”
苏璃听得咋舌:“这么厉害?那他现在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倒也未必。”乌木禅师摇头,“邪功虽快,却有伤天和,修炼到极致,必会走火入魔。而且,当年参与围剿的四大门派虽有衰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加上江湖上的正义之士,未必不能再次将他制服。”
他看向萧寒,眼中带着几分沉痛:“只是没想到,他蛰伏多年,竟会在这个时候卷土重来。而且,他似乎对我们这些当年参与过围剿的人恨之入骨,先是你师父,再是老衲……恐怕接下来,他还会对其他当年的参与者下手。”
欧阳逸飞沉声道:“这么说,血羽教的总坛确实在大蟒山?他们这次袭击禅鱼寺,是为了报复?”
“不全是。”乌木禅师叹了口气,“他们要找的,是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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