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天道使冷冷嗤笑一声，那双惑人漂亮的眸子仿佛带了钩子般，就这么勾着岚山清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有种看心上人的专注力。
“我可不像他那般圣洁，总想着济世救人，看人简单又片面，自己便是微弱之身，还企图撼动天命。”
“纵使他有这样的能力，可不问代价，不寻结果，这是个亏本买卖。”
“有人与本使做了交易，所以我才会出手。”
季清尧、天道使狭长睫毛下的眼眸，剔透中流露出一抹邪恶，可偏偏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圣洁淡漠，高高在上。
谁说神一定要悲天悯人，普渡众生，他也可以高高在上，漠视一切，所谓世人眼中最温和善良的神灵，才是真正的无情人。
无敌于世间的能力让他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
若非祈无庸用自己完整的神魂作为交换，他未必会亲自出手。
这副身躯只能维持最后一段时间了。
他还要给那位心善的失去记忆的自己留下一个大惊喜呢。
“是我帮你，是稚嫩的少年季清尧帮你，也是把自己困在过去的天道使在帮你，这才是完整的一个季清尧。”
“这是个秘密，所有人都不会记得。”
“什么人，做了什么交易，为何偏偏救的是我们岚山一族，我也会忘记吗？”
“是谁不能告诉你，交易既然已经完成了，再问有什么用呢？这个答案你得顺其自然的自己去找。
至于这个秘密，你是例外，或许只有你能记得了。”
黑衣少年陡然深吸了一口气，没再执意问第一个问题。
但是在眼前人的口中，他是那个例外……
例外……
许久，岚山清才淡定平静垂眸，只是眼神有略微的闪躲不自在。
岚山清确实是例外，他身上有天命反派的命格，怎么能不算是意外呢？
今日过后，所有人都会忘记他，忘记祈无庸，唯独岚山清不会忘。
祈无庸却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丝牵挂也同样羁绊着他。
他用心教导的后辈是唯一一个永远记得他的人。
不过，这不重要了。
季清尧扬起眸子，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
半空中偷窥的目光太多了。
多的令人生厌。
既然这么想看。
那他就让他们看个痛快。
忠于天道的天道使第一次生了逆反的心理。
少年身上弥漫出金色的光点，金色光芒的中心是圣洁淡漠的身影。
他半掀着眸子，似笑非笑的开口。
整个界外之地，乃至整个仙灵界，都被漫天的金色光点占据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
神迹。
而在仙灵界亘古的迷雾区域中行走寻人的枯骨老人在察觉到天空中的异象后，身子都激动的一颤，身躯愈发弯曲了，唇瓣微微哆嗦着呢喃出声。
“公子，已经有多长时间您没苏醒过了啊！这次……老奴终于等到了。”
他尊敬的跪下，低着头，许久，他金仙巅峰的实力不断的攀升，金色的光点也虚幻了起来。
待金光完全消失后，枯骨老人的修为已然停留在了半步神王的地步。
枯骨重新站起身，目光无喜无悲，淡定的平复着体内的气息，对自己修为的突然提升仿佛没有一丝惊讶。
对他来说。
能够得到公子的恩赐，是世间之大幸之事。
不必惊慌，只坦然接受便可。
半步神王的实力足够他在这个神王轻易不出手的仙灵界横着走了。
穿过这片迷雾区域便是炼狱了。
通过公子上次焚香过后透露出的一点点细枝末节的消息，他跟着调查到了这里。
炼狱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多的是穷凶极恶之徒，也少不了有快要入土的神王隐藏其中，所形成的天然屏障，甚至可以阻隔天道之眼的窥探。
只希望，他能够寻到公子的师兄。
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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