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有人仰起头，却发不出任何惊叹了。
那人仅仅是恢复元气的几分神灵威压，就让众人受不住了。
在他睁开眼眸的那一瞬，万千生灵都不敢直视，压在他们脊背上的力量容不得他们挣扎一二。
大道之音响彻整片大陆，在那无上神光沐浴下的人，手持青色仙剑，长身玉立。
季清尧仰起头，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了星星点点复杂而又欢喜的神色，“成功了，系统，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宿主做到了。”
系统轻轻的回答。
透过少年的眼睛，它能看到一切，甚至更多。
渺小的少年落在一方劫云之上，仰起头望着那沐浴在神光下的身影，光彩夺目的存在。
那掌控着生杀予夺的神灵也淡漠抬眸，那双以往盛满了细碎温柔的眸子此刻满是淡漠。
界门大开，万物生灵都为这位承桑神族少君的回归而欢欣雀跃。
“须臾百年，我便回来了。”
承桑澈看着自己手中的仙剑轻声低语，眉心那滴灼热的血，短短几十载的凡尘记忆在他心间落下点点痕迹又稍纵即逝，并未让他动摇。
无情道，无情无欲之人如何述情。
众生在叩拜，他低头，在天穹之上看那人，少年仰起头，视线相触，两相沉默。
神灵的一眼，少年眸中天道之眼悄然苏醒。
那是神灵与天道的对峙。
天道之眼的反哺意识只在一瞬间。
没人知道这一刻的意识下，承桑澈看到了什么，季清尧又知道了些什么。
他们二人……
似乎早在许久以前就见过了。
季清尧唇瓣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姜澈已经消失了，眼前人是神灵后裔，承桑神族的少君，承桑澈，他的身后有神族灵君，身负仙人血脉。
而非落叶无痕，漂泊不定，寻不到自己的凡人姜澈。
承桑澈也未动，天道之眼出现的那一刻，他也只是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
随后，剑化青簪，簪上染着少年的血，他指腹轻柔的用神力擦拭而过，再抬眸时，目光微动。
“见面礼。”
又一次。
他将青簪传至少年眼前。
季清尧伸出手，那青簪再次回到了他手中，少年嗫嚅着唇瓣，“原来这是你的仙剑，为何要给我？”
“并非仙剑，不过仙剑化形，予小师弟，作见面礼。”
季清尧懂了他的意思。
只是……
他重新把东西推了出去，“不妥，师兄的心意我领了，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少年面上带着疏离，没了往日的亲近神色。
承桑澈眸光微顿，指尖动了动，却没将东西收回，“既承师恩，护佑你，不复师命，你拿着便可，若是嫌弃，尽可丢弃，我不会再收回。”
这话一出，季清尧抿了抿唇瓣，只好收下。
承桑澈转头看着那大开的界门，界门内已经有了族人的身影，他回归的消息应该传遍了整个仙灵界，承桑神族的长老已经带着弟子守候在界门内了，外界看不到，他却能看到。
要离开了。
承桑澈抬起手，叩拜的众生才能从那股神灵之威下抬起头。
“我在仙灵界等你……”
小师弟……
最后的那句随风飘散，伴随着承桑澈的身影也隐入了界门。
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季清尧的身影重现在擂台之上，他看着簪子上自承桑澈回归后便出现的若隐若现的神光，若非他手上的青簪，恐怕还会误以为这是场梦。
余下疲累的身体，方才服下的灵丹正在恢复着他身体的元气。
而地面上的众人也缓缓起了身，脑子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不是飞升，而是神君回归上界。
那个凡人竟然是下界历练的神君。
不知上界仙君的众人纷纷震惊。
被那股神仙威压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感觉似乎刻在了骨子里。
这些仅仅是那些凡人的感觉，而修士们则是被承桑澈的强大震惊的头皮发麻。
仅仅是一股威压就压的他们跪地叩拜，那是挣扎不得一点儿的臣服之心。
毫无反抗之力。
“方才，你看清楚了吗？”
莫瑜灵的心跳都未恢复，她捂着心口，半张檀口，激动的拉着赫连无锡的手臂。
赫连无锡仍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动作，额头上满是方才对抗威压的细汗，他抬眸，眸中第一次这么不平静的火热激动。
“承桑少君果然名不虚传，能与玄凌君齐名的盛世天骄，传闻不如一见，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
也不算看到，连衣角都没看到就跪下了。
赫连无锡擦了额头的汗，依旧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他扶着莫瑜灵起身。
方才受到威压的瞬间便化为原型蜷缩在地的狐烟月也狼狈的恢复了人形，身子酥软的瘫倒在了座垫上。
青葱指尖轻撑着地，她半扬起头来，美眸含情，人蔫蔫儿的，狐狸耳朵都险些控制不住的冒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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