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岁笔落入季清尧手中沉入识海,少年望着眼前倒扣的牌子神色冷凝。
这座洞府之外,他感受不到任何的诡气,可他知道,人在里面。
比他还要快一步。
说明师兄取到神瞳后并未急着融合,只是被师兄暂时收回。
否则不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到楚应池。
师兄的神瞳被封印在玄天学院中,这个时候找到楚应池,定然是与龙心有关。
楚族到底做了什么,事实已经过去了千年,楚应池不过是一个小辈,当年真相如何,他并不知晓。
却偏偏倒霉。
季清尧跳到洞府前的大树上,懒洋洋的躺在树梢上,此刻夜空明星高悬,月亮似悬挂树梢,不过是大佬们逆转天地时间构造出的假象,他却依旧在夜风下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朦胧的雾气在树下凝聚成一道凝实的身影。
红袍旖旎风光,肌肤清白如玉,那张普通清秀的容颜褪去,缓缓显露出一张妖异俊美的面庞,唇色透白,瞳孔中漆黑的眸泛着阴冷的诡气。
季清尧坐起身子,双腿垂下树梢,双手撑在两旁,并未下来,晃晃悠悠的,平淡的话语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等师兄的这一刻钟的时间,好像等了一年之久般漫长。”
楚忧变了许多,他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心境也不一样了。
他毫不嫌弃的坐在了树下,依靠着树干的脊背弯曲,垂着眸子将手搭在了屈起的一只膝盖上。
声音似从前般慵懒沉凉,却没了从前的倨傲感觉,“我以为,你会问他还活着么。”
季清尧喉间滚动,他知道师兄的话中音,唇边溢出些许叹息,故作轻松的开口,“许久不见,我惦念着师兄,师兄这话倒显得我心思凉薄了。”
“凉薄的从来都是我,路是我自己选的,当初也是我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让你为我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我成了你的拖累,你该计较我的,而不是小心翼翼的恐怕我犯下大错,无法回头。”
楚忧冷漠的说出事实。
季清尧收紧掌心,“师兄这么会劝我,怎么不劝劝自己呢?”
“你会杀我吗?”
楚忧突然问出这句话。
季清尧没有丝毫的犹豫,“师兄无错,是我没有护好你。”
既没有说会,也没有说不会。
仿佛是非对错才是最重要的。
他觉得自己可怜,再加上师兄这个身份,便是无错,若是他犯下了滔天大罪,这句话便要反过来说了。
楚忧嗤笑出声,他需要一个少年郎来护嘛,他这样的堕落者,不配了。
“天机阁阁主,上达天听,巅峰之时可改天命,可转世运,天地间容不下他这样的人,可惜,无论再如何天纵之才,终归是一捧黄土了却残生,逝世前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这就是他的宿命,是他善心大发,非要收那么多的弟子,不知自己有几条命,做那么多不自量力的事情,到头来好不容易找到的传人也这样傻兮兮的。”
楚忧扶着树干站起身,冰凉的指尖一寸寸划过脸颊的肌肤,若隐若现的恐怖丑陋的堕纹早就爬满了他整张脸。
“就像我这样的人,我自己的天命我自己扛,如果有下次,希望你见到的是阿幼。”
而不是丑陋可怖的自己。
“毕竟,阿幼那个傻子才喜欢你这样的善人。”
“既然你不杀我,却又防备我,那便不要再寻我了。”
不等季清尧开口楚忧的身影就化作浓郁的雾气,似乎随夜风而去。
遗留在地上的只剩下一个藏着黑色花纹的盒子。
季清尧拿起盒子,打开,又是一颗龙族灵珠。
血气冲天,是只精血充裕的还未成年的龙族死后化作的。
灵珠很小,却圆润饱满,虽比不上季清尧在界外之地获得的那颗,但这颗看着就是被人用心滋养了许久的。
季清尧捏在掌心就能感受到它对体内另外一颗灵珠的吸引。
他端详着灵珠的眸子一滞,忽然间叹道,“说了这么多,就为了送颗灵珠?师兄还是师兄,入恶鬼道,似乎对师兄没有多少心智上的影响。”
他的关注点有些特别。
季清尧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收起来,这才慢悠悠的走进了楚应池的洞府。
洞府凄凉无声,季清尧挥挥手打破薄弱的结界,一眼就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楚应池。
天道之眼在之前窥探天机时就看到了楚应池不会死,他自然放心的没有打扰师兄。
也不会因为楚应池就质问自己的师兄。
在师兄如此理智的情况下,季清尧觉得已经非常幸运了。
能够让他抓住一丝一毫的细枝末节去探索。
探索什么呢,季清尧现在还没划分出来个大概。
可他觉得,老头子给的白玉棋盘还真挺有用的。
甚至还从楚忧师兄的言语中勾勒出了老头子往日的风光模样。
天纵之才,听到这样的溢美之词,老头子那自恋的不得了的性格还不得高兴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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