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璟带着邓艾回到合肥大营时,夕阳的余晖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空。营寨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巡逻的士兵见到大将军归来,立即挺直腰板行礼。邓艾跟在曹璟身后,感受着脚下坚实的土地,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大帐内灯火通明,诸将早已接到消息在此等候。当邓艾随着曹璟的步伐踏入大帐时,立刻感受到数十道锐利的目光如利箭般射来。他的后背不自觉地绷紧了,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诸位,"曹璟在主位落座,声音沉稳有力,"这位是淮南屯田都尉邓艾,他带来了关于白甲军的重要情报。"
邓艾上前一步,向众人抱拳行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帐内诸将审视的目光,特别是那位坐在左侧首位的年轻将领——钟会。钟会一袭白衣,面容俊朗,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像刀子一样在邓艾身上来回刮着。
"邓都尉,请将你所知的白甲军情况详细道来。"曹璟示意道。
邓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白甲军并非普通流寇,他们实则是淮南豪族的私兵。"说到这里,他注意到几位将领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些人平日里务农经商,与常人无异,但每到月黑风高之夜..."他的声音渐渐提高,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就会披上特制的白色札甲,以送葬队伍为掩护,劫掠官仓!"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满脸络腮胡的王敢拍案而起:"荒唐!官仓重地,岂容这般儿戏!"
钟会突然开口,声音清冷:"邓都尉,你说他们以送葬为掩护,可有什么特征?"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似乎要看穿邓艾的内心。
邓艾转向钟会,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将军,他们会在队伍前高举白幡,棺木中装的不是尸体,而是兵器。"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更狡猾的是...他们每次行动都会选择不同路线,且只在暴雨或大雾天气出动,以掩盖踪迹。"
这时,一直沉默的陆抗站起身来。这位新近投效的将领身材挺拔如青松,眉宇间透着坚毅:"主公,末将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愿率领旧部为先锋,剿灭这伙贼人!"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邓艾见状,也立即单膝跪地,铠甲与地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末将请命出征!那些被白甲军杀害的同袍..."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同袍们倒在血泊中的惨状,"末将定要亲手为他们报仇!"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曹璟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邓艾身上。他看到这个年轻人眼中燃烧的怒火,也看到了那份刻骨铭心的仇恨。帐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火盆中的木炭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曹璟端坐在军帐主位,目光在邓艾和陆抗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帐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二人脸上坚定的神情。邓艾双手抱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陆抗则挺直腰背,眼中闪烁着战意。
就在曹璟准备开口时,钟会突然"啪"的一声拍案而起,震得案几上的令箭筒都晃了晃。"且慢!"他快步走到帐中央,从筒中抓起几支令箭,俯身在地上摆出一个简易的阵型图。
众将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钟会。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拈起第一支令箭,在沙地上划出一道痕迹:"上策,派细作混入豪族庄园。"他边说边在"庄园"位置插下令箭,"伪装成佃农或商贩,里应外合,可一网打尽。"
接着拿起第二支令箭,在另一处重重一点:"中策,在官仓设伏。"他抬头环视众人,"白甲军既贪粮草,必会再来,守株待兔可也。"
最后那支令箭被他随意地丢在一旁:"下策,分兵围剿。"钟会直起身,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但恐打草惊蛇,徒劳无功。"
陆抗眉头紧锁,忍不住拍案道:"钟军师的计策虽妙,但都需要时间准备!"他站起身,指着帐外方向,"白甲军多活动一日,淮南百姓就多受一日苦!那些被抢走的救命粮,可都是百姓的血汗啊!"
邓艾也上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末将认为当速战速决!这些贼子狡猾多端,拖延时日只怕会走漏风声。"他想起那些惨死的同袍,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帐内顿时争论不休。乐方、赵滕、张特、杜预支持钟会的谋划,张虎、王敢、胡烈则主张立即出兵。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掀翻帐顶。
"肃静!"曹璟一声断喝,声如雷霆。众将立刻噤声。他缓缓起身,玄铁铠甲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烛光下,他的目光如利剑般在诸将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邓艾身上。
"邓都尉。"曹璟的声音沉稳有力,"你熟悉淮南地形,又与白甲军有血仇。"他拿起一支令箭递过去,"就由你领三千精兵为先锋,明日拂晓出发。"
邓艾单膝跪地,双手接过令箭时微微发抖。这不是害怕,而是压抑不住的战意。他抬头时,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末将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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