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暮春,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甜香。控鹤卫的密使踏着夜色疾驰入城,马蹄声惊醒了沉睡的坊市。当那封染着汗水的密报呈到曹璟案前时,烛火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剧烈摇晃。
"十万大军,竟被困在南郑城下?"曹璟的手指几乎要捏碎薄薄的绢纸。他猛地起身,玄色袍袖扫翻了案上的青铜灯盏,滚烫的蜡油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红。
侍立在侧的贾充立即上前:"主公,可是汉中战事有变?"
曹璟将密报掷于地上,冷笑道:"曹爽这个废物!折损万余兵马,连南郑城墙都没摸到!姜维...好一个姜维!"
窗外惊雷炸响,骤雨倾盆而下。雨点砸在殿顶的琉璃瓦上,如同千万铁骑奔腾。曹璟大步走向悬挂的羊皮地图,指甲在汉中位置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传夏侯玄、钟会、张特、马隆、邓艾,即刻入宫议事!"他的声音比雷声更厉,"再令控鹤卫盯紧洛阳动向,司马懿若有异动,飞鸽来报!"
不过半个时辰,重臣们已齐聚太极殿。雨水顺着他们的铠甲滴落,在大理石地面汇成细流。曹璟背对众人站在地图前,声音里压着雷霆:"汉中战况,诸位都已知晓。本将决定亲征。"
夏侯玄急步上前:"子玉三思!如今朝局..."
"朝局?"曹璟霍然转身,眼中寒光让夏侯玄不禁后退半步,"若失大将军,我大魏朝局才危险万分,钟会,粮草军械几何?"
钟会拱手应答:"常平仓存粮三十万石,武库有铁甲两万领,弩箭百万支。若紧急征调,三日可备五万大军三月之需。"
"给你两日。"曹璟的手指依次点过地图上三条蜿蜒山路,"张特率左军一万五走金牛道,马隆率右军一万五走斜褒道。本将亲领中军两万,走子午道。"
邓艾突然出声:"子、子午道险峻异常,主公万金之躯..."
"正因险峻,姜维必不设防。"曹璟冷笑打断,"当年韩信暗度陈仓,今日我曹璟就要让蜀汉尝尝被截断后路的滋味!贾充,你随中军同行。"
雨声中,众人领命而去。曹璟独留下夏侯玄与钟会,殿内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诡谲扭曲。
"长安政务,就托付二位了。"曹璟亲手为二人斟酒,琥珀色的液体在夜光杯中晃动,"特别是...盯紧洛阳太傅府的动静。"
钟会指尖轻叩杯壁:"丞相放心,司马懿若敢轻举妄动..."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三日后黎明,长安城外旌旗蔽空。五万大军列阵于渭水之滨,铁甲反射着朝阳,将整片原野染成金色。曹璟身着明光铠,猩红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策马缓行于军阵前,每经过一个方阵,士兵们便以枪顿地,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大魏的将士们!"曹璟的声音通过十二面牛皮战鼓的间隙传遍四野,"蜀寇窃据汉中多年,今日当犁庭扫穴!凡斩首一级者赏钱十万,先登南郑城者封关内侯!"
欢呼声震得渭水泛起波纹。曹璟拔出佩剑直指南方:"出征!"
大地开始震颤。左军张特部率先开拔,重装步兵的步伐整齐如雷,战车辚辚驶过灞桥。右军马隆部以轻骑兵为先锋,马蹄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中军最后开动,两万精锐簇拥着曹璟的玄色大纛,如同一股钢铁洪流涌向终南山脉。
子午谷入口处,参天古木遮蔽了阳光。曹璟勒马回望,长安城郭已隐没在淡青色晨雾中。他忽然对身旁的邓艾道:"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北伐中原,就是走的这条道。"
邓艾握紧缰绳:"此、此子有韩信之才,不可轻敌。"
"所以才要亲手斩下他的头颅。"曹璟轻抚马鬃,忽然话锋一转,"你说,夏侯玄和钟会此刻在做什么?"
邓艾一怔,还未回答,前方斥候已飞马来报:"禀主公,子午道栈道年久失修,先锋请示是否改道?"
曹璟眼中寒光一闪:"传令工兵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日落前,我要看到中军旗帜插在秦岭第一座烽火台上!"
随着深入秦岭,山路愈发陡峭。有些地段栈道悬于千仞绝壁,仅容单人侧身而过。运载攻城器械的牛车不时坠入深渊,惨叫声在峡谷中久久回荡。夜间扎营时,山风如刀,士兵们围着篝火瑟瑟发抖。
第五日午后,暴雨突至。泥石流冲毁了前军刚修好的栈道,二十多名工兵瞬间被吞没。曹璟站在临时搭建的牛皮大帐中,听着将领们的争论。
"主公,不如退回长安..."
"闭嘴!"曹璟一剑劈断案几,"姜维此刻定然在嘲笑我们畏难而退。传令下去,轻装简从,抛下所有辎重。每人只带三日干粮,给我日夜兼程!"
帐外闪电划破乌云,照亮了曹璟狰狞的面容。雨水顺着他的铠甲流下,在脚边汇成血红色的小溪——那是铁锈被冲刷的痕迹。
与此同时,金牛道上的张特军已突破米仓山防线,沿途焚烧蜀军哨所。斜褒道的马隆部却遭遇伏击,但汉军兵少,被击溃逃窜。战报通过控鹤卫的鹞鹰传到曹璟手中时,他正站在子午道最高处的鹰嘴崖上。
脚下云海翻腾,远处汉水如银线蜿蜒。曹璟将战报捏成粉末,任山风将其吹散:"传令张特放缓进军,等中军抵达南郑再...那是什么?"
他忽然眯起眼睛。云雾间隙,隐约可见南郑城头的烽烟。更近处的山脊上,似乎有金属反光一闪而过。
邓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骤变:"埋、埋伏!"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侧山崖上滚下无数巨石,箭雨从云雾中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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