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的书房里,烛火在夜风中不安地跳动。曹璟背着手站在窗前,月光透过窗棂,在他俊朗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院中那棵老槐树在风中剧烈摇摆,枝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曹璟在心中冷笑:司马师,你以为躲在淮南就能逃过这一劫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廊下传来,由远及近。贾充站在门外,轻轻叩了三下门,声音恭敬而谨慎:"主公,贾充求见。"
"进来。"曹璟依旧望着窗外,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贾充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反手将门关好。他躬身行礼,额头上的汗珠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主公深夜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曹璟缓缓转过身来,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杯已经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公闾,"曹璟放下茶杯,声音低沉,"控鹤卫在淮南有多少人手?"
贾充心头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他谨慎地斟酌着词句:"回主公,约有两百余人,分布在各个军营和衙门。其中校尉级别以上的有三十余人。"
"很好。"曹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突然停下动作,锐利的目光直视贾充:"我要你立刻传令给他们,在淮南军中散布消息——就说司马师兄弟滞留不归,是准备谋反。"
贾充的瞳孔骤然收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强自镇定,声音却还是微微发颤:"这...这是要..."
"怎么?"曹璟的眼神陡然转冷,室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有问题?"
贾充连忙摇头,额前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不敢。只是...具体要如何操作?是否需要属下拟定详细的方略?"
曹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贾充面前,伸手替他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说司马师私藏龙袍,司马昭暗中结交边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字字如刀,"要让每个将士都相信,跟着司马家就是附逆!"
贾充深深鞠躬,额头几乎要碰到膝盖:"属下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保证三日之内,消息会传遍淮南各营。"
曹璟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望向窗外。风更大了,老槐树的枝条疯狂地抽打着窗棂,发出噼啪的响声。
"去吧。"曹璟头也不回地说道,"记住,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贾充再次行礼,倒退着退出书房。关上门的瞬间,他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完全湿透。
书房内,曹璟依旧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天际,照亮了他脸上冰冷的笑容。
第二刀已经落下——
三日后
清晨的淮南军营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伙房里,几个伙夫一边熬粥,一边交头接耳。
"你们听说了吗?"一个满脸麻子的伙夫压低声音,"司马将军在寿春城里设了龙帐,连龙袍都准备好了!"
"胡说八道!"旁边一个老兵呵斥道,但眼神却闪烁不定,"我听说的是司马昭将军偷偷派人去东吴,要联合孙权造反..."
粥锅里的热气蒸腾而上,模糊了几人紧张的面容。不远处,几个士兵假装在磨刀,实则竖着耳朵偷听,手中的磨刀石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刀刃。
中军大帐外,几个校尉聚在一处僻静角落。其中一人紧张地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注意后,才低声道:"我家在洛阳的亲戚来信说,朝廷已经下诏了,说我们是叛军..."
"我也听说了!"另一个校尉急不可耐地插话,"说是但凡跟随司马氏的,一律按谋反论处!"
副将匆匆走进大帐,额头上全是冷汗:"将军,今早又逃了十几个兵,都是带着兵器跑的..."他声音发颤,"现在营中人心惶惶,连巡逻的士兵都在交头接耳..."
司马师端坐在案前,手中的竹简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他阴沉着脸,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查!"他突然暴喝一声,吓得副将一哆嗦,"给我查清楚这些谣言是从哪传出来的!"
夜幕降临后,军营里的流言越发猖獗。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帐篷里,连火把都不敢点,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听说司马家早就想造反了..."
"我可不想当反贼,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
"要不...咱们也跑吧?"
更夫敲过三更后,营地边缘不时有人影鬼鬼祟祟地溜出帐篷。守卫们站在岗哨上,却都假装没看见。
中军大帐内,烛火通明。司马昭像困兽一样来回踱步,突然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都溅了出来。
"大哥!"他声音嘶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今天又跑了上百人,再这样下去,不用等曹璟来攻,我们自己就先溃散了!"
司马师闭着眼睛,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缓缓睁开眼,眸子里闪着寒光:"传我将令——"他一字一顿地说,"即日起,擅议流言者,全队连坐,皆斩!"
帐外,一阵夜风吹过,将悬挂的军旗吹得猎猎作响。远处的黑暗中,又几个黑影悄悄溜出了营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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