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粗暴地拽起他,开始给他换上粗布衣裳。毋丘甸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脑海中却浮现出家人的面容。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也受到牵连?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一阵发热,但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快点!磨蹭什么!"侍卫不耐烦地推搡着他。
毋丘甸踉跄了一下,扶着墙壁才没有摔倒。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向外走去。经过牢房狭窄的走廊时,他听到其他囚犯的窃窃私语,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走出廷尉府大门时,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一辆简陋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车旁,眼神冰冷。
"上车吧,毋丘大人。"领头的侍卫讥讽地说道,特意在"大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毋丘甸沉默地爬上马车,随着车帘放下,他最后看了一眼洛阳城的天空。这一去,恐怕再无归期。车轮开始转动,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碾过他的心。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马车缓缓驶向西城门,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避让。毋丘甸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到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摇头叹息。
洛阳城外
寒风呼啸,卷着鹅毛大雪在洛阳城外的官道上肆虐。刚被任命为御史大夫的毋丘俭独自站在风雪中,厚重的官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那辆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囚车,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子邦......"毋丘俭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饱含痛楚。他想起往日围在自己身边的儿子,今日就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流放边疆。冰冷的雪花落在他脸上,很快融化成水,与眼角的热泪混在一起。
手掌传来尖锐的疼痛,毋丘俭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殷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渗出,在雪地上留下点点猩红。这点疼痛比起心中的愤怒,根本不值一提。
"好一个下马威......"毋丘俭在心中冷笑。他当然明白曹璟的用意——这位大将军是在杀鸡儆猴。作为刚从青州调回京城的重臣,他毋丘俭就是曹璟要震慑的对象。
"大将军......当真是好手段。"毋丘俭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想起曹璟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此刻只觉得虚伪至极。那张笑脸背后,藏着的是深不见底的城府和狠辣。
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毋丘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环顾四周,发现随行的侍卫们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看来这些人也都明白,现在的御史大夫正处于风口浪尖。
"我该怎么办?"毋丘俭在心中自问。反抗吗?以他现在的处境,无异于以卵击石。曹璟手握重兵,朝中党羽众多,而他不过是刚回京的孤臣。顺从吗?想到要对着充满野心的人卑躬屈膝,毋丘俭就觉得一阵恶心。
雪越下越大,毋丘俭的官帽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他的双脚冻得发麻,却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远处传来侍卫们低声的议论,似乎在猜测这位新上任的御史大夫为何要在风雪中站这么久。
终于,毋丘俭长叹一声。这声叹息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白色的雾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他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城内走去。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至于要不要向曹璟低头......毋丘俭眯起眼睛,望着远处巍峨的洛阳城墙。这个答案,或许连他自己都还没想好。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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