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的这些言论,对于年仅十八岁的沈浪来说,都是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想到时常能见到的那些卖妻卖女,或拿妻女当牲口使唤的情景,沈浪也觉得心口似乎有些发堵。
他懂了她的善良,虽然按照礼法来说,她这样的小姑娘不应该掺和这种事的,可是她的善良让她毫不拘泥于世俗礼法。
果然,朱七七接着开口了:“我知道,我本不该管这种事,但这世界上又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的?”
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沈浪目光微动,竟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说到了他的心里。
朱七七抬眸看向远处,道:“所以我想帮她,我要我目所能及处,人人都能活着,好好活着,有奔头的活着。但我知道,世间争执多因困苦,女子苦难也多因困苦,若人人满粟帛而足衣食,这世间无端的困苦也会少上许多吧。”
“七七....”沈浪不自觉的盯着她,目不转睛。
她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的心胸和仁爱....
朱七七又回过神来笑道:“但是万幸的是宗大哥是个真正的良人,那女子也着实幸运,喜欢的人刚好喜欢自己,在对的时间里遇到了对的人,如此,便是人间最美好的事了。”
在对的时间里遇到了对的人?
沈浪细品着这句话,顺着朱七七的目光也看向远处,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整洁的稻田随着微风泛起微波,远远的有一名女子的背影行走在田间路头上,一身蓝色衣衫,挎着一个篮子,渐渐消失在两人眼前。
沈浪好奇:“那位便是你刚刚说的女子了?”
“哎呀,被你发现啦?”朱七七偷笑,“想来这次回去后,宗大叔很快就要大肆采买和置办了。”
哦?看来果真是八九不离十了啊。
沈浪看着朱七七,温柔一笑,拍了拍她的头:“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整天胡思乱想,不该你懂的倒是懂了不少。”
朱七七不以为然:“怎么叫不该我懂呢?我虽小,却也十四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不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那点子事嘛?我都懂的。”
沈浪斜眼看口无遮拦的朱七七:“你又怎么懂的这种喜不喜欢的事?”
朱七七摇头道:“你这人真是笨死了,喜不喜欢这种事情,光靠解释是解释不清的,得靠感觉你懂吗?”
还感觉,你倒是懂得挺多。
沈浪忽的挑眉笑问:“那你可有喜欢的人?”
听到沈浪的问话,朱七七愣了愣,下意识开口:“那倒没有。”
没有...?沈浪手下动作微顿。
朱七七没有察觉,她抬着头点着下巴边想边说:“我虽现在没有喜欢之人,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很难喜欢上一个人吧。”
沈浪清理着树枝,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何很难喜欢上一个人?”
朱七七接过沈浪递过来的树枝握在手里,脑子里想起了前世。
从小到大她都只喜欢学习,享受获取知识的快感。不是没人追过她,而是她对蠢货毫无兴趣。
对,在她看来每天浪费光阴的人都是蠢货,她看见蠢货就心烦,觉得他们在自己眼前卖弄,简直是侮辱她的智商,污染她的眼睛。
等到她进了研究所与世隔绝后,她的身边就再也没有蠢货出没了。但也进一步杜绝了她脱单的可能性。
直到她三十多岁了,所里的一个前辈提出给她介绍个对象,她想了想便同意了,毕竟也是成年人了,到了适婚年龄,还能老单着怎么滴?再说她也开始有些好奇,美好的婚姻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相亲对象同样是所里的一名研究员,大朱七七一两岁,因为不是一个部门,所以两人只是见过彼此,却互相不认识。
前辈把两人约在她的宿舍楼下,两人略略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至少朱七七对男方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但要说好印象,似乎也没有,就是相当于又认识了一个人的那种感觉,不好不坏。对方似乎对她也没什么恶感,两人便都同意再相处相处试试。
但接下来朱七七就沉浸在一项研究中无法自拔了,直至胸口剧痛,呼吸困难,眼前一黑,就来到了一个黑暗混沌,却又温暖的世界,成为了朱妈妈肚子里的一颗受精卵。
一晃十几年过去,朱七七早已经不记不太清当初那个男同事的面容了,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问,只记得前辈叫他“小沈”。最深的印象就是两人临分别时那个“小沈”对自己展颜一笑,很好看。
来到这个世界后,朱七七从来没有想起过这个前同事,但刚刚忽然间,这段久远的回忆浮现了出来。
说起来.....当初那个“小沈”戴着厚厚的镜片,但是笑起来的感觉却和眼前的沈浪有些相似啊。
总不会是一个人吧?朱七七心里有些开玩笑的想。
甩甩头把这段过于久远的记忆甩出去,朱七七突然意识到,所以,其实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是单身狗咯?
沈浪伸手在朱七七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啊?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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