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说日子过不下去,又是说他丈母娘丢了我之后,哭的眼睛都瞎了,又是求我救救他们,还说自己收了彩礼,我不嫁他们就会被钱家的人打死。”蓝隼继续说道。
“你心软了,”谢樱笃定。
“对,”蓝隼抬头,“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谢樱摇头:“人之常情,现在你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了,也算是一件大好事,不是每一个父母都爱孩子的。”
谢远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也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是铁石心肠,可以轻而易举的看透一切。”
蓝婆婆摩挲着蓝隼的头顶:“没事儿,你虽不是我们的亲孙女,可跟亲的也没区别,现在就当那起子人死了就行。”
收拾完后,谢樱又给了邻居几吊钱,拜托他们照看蓝家爷爷奶奶,这才带上蓝隼一起踏上归途。
……
细细密密的春雨,让京郊路上的尘土少了许多,谢樱穿着蓑衣骑在马上,远远望去,路两旁的杨柳已经抽芽,在外头跑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已经是三月了。
忽见陌头杨柳色。
不过她可没什么觅封侯的夫婿,谢樱笑了笑吩咐道:
“前面有个小摊,咱们去那儿吃碗热茶,估摸着赶吃午饭就能到家。”
赵明端了两碗汤圆给车上的婉朱和翠墨,谢樱在椅子上舒展着腰背,虽说旅途奔波劳累,但相较京城而言,她还是更喜欢在外头的日子。
虽说赶路辛苦,但休息的时候,她总会抓住一切间隙去到处乱逛,一路下来倒是体验了不少的风土人情。
而可怜的替马不仅要驮他们的衣物和日用品,还要驮谢樱给李家众人置办的礼物。
谢樱望着远处高耸的城墙,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了?”
“过了那道城门楼子,我又得规行矩步,只能看见高墙院子里的四角天空了,”谢樱颇有些难过。
赶紧把这一摊子料理了,她就脚底抹油的跑路,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想去哪就去哪。
芸惠点头:“我也不想回去过那种日子了。”
赵明嘴贱:“岂止,咱们在这吃了东西,小姐就得乖乖坐马车了,反正骑马是别想了。”
“就不说这个了,这会儿要是被认识的人撞上,就又是一个麻烦,”陈寅往下碗筷说道。
“不是,这么严重吗?”蓝隼没在深宅待过,开始还不理解她们二人的感慨,听了陈、赵二人的话,顿觉不可思议,“这简直是疯了。”
谢樱将一口汤圆塞进嘴里,恨恨道:“那不是疯了,那是脑子被驴踢了。”
说完,磨磨唧唧嚼口中的汤圆,忽然看见两个青年栓了马过来吃饭,谢樱戳戳蓝隼的胳膊耳语:“你看那个黑衣服的,身材真不错。”
那人背对着她们,长袍用巴掌宽的腰带束起,愈发显得宽肩窄腰,身量更是比周围人高了一大截,英气逼人,要知道古代的衣裳可没有垫肩,那可是实打实的身材。
有些人不看正脸,光看身材和后脑勺子,都比别人好看。
谢樱磨墨感慨一番,埋头喝汤,听得耳边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怕什么来什么。
谢樱在心中吐槽一番。
小摊上的桌椅低矮,所以先映入眼帘的是黑色衣摆,目光一路上移,是有几分熟悉的俊脸,只不过这张俊脸,如今带了几分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原来是朱宸樾。
谢樱松了口气,无所谓道:“我出来踏青啊,下细雨的时候景致最好了。”
朱宸樾欲言又止,一脸黑线。
谢樱纳闷儿,她记得自己没招惹这家伙啊?
“你……能借一步说话吗?”
“当然可以,”陈寅还想说什么,被谢樱伸手制止。
怕再撞上熟人,两人干脆骑了马到一处小山坡上,朱宸樾犹豫了半晌,才问道:“你明知道王瀚是那样的人,为何还要……”
“还要与他定亲?”
朱宸樾喘了两口气,将这段时间的烦闷呼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愤怒,更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立场来问这话。
“什么?”谢樱惊呼,“我怎么不知道我定亲了?”
“婚期就在月底,你跟我说你不知道?”朱宸樾想伸手,伸到一半又放在身侧,微微颤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瞒着我?”
谢樱依旧摸不着头脑:“王瀚是谁?”
“吏部王侍郎家小儿子,那天我们在谨湘伯府见到的人。”
谢樱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谢远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趁她出门的时候,竟然来了一手包办婚姻。
但为什么李家没有阻止?
别是有什么变故。
难不成双方达成了什么协议,李清雅之事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揭过了?
连带着她自己也成了弃子?
念及此,谢樱再没了心思在城外逗留,她必须赶快回去,抬头快速冲朱宸樾解释道:
“年前我和家里大吵一架,所以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外祖家,跟家里一直没联系,估计是他们背着我定的,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谢樱带上斗笠,翻身上马,对朱宸樾拱手道:“多谢你给我带信,你都已经帮了我两回了,等我办完该办的事情,一定好好谢你。”
这京城,还真是令她喜欢不起来。
看着谢樱疾驰远去的背影,朱宸樾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
“怎么回事儿?”谢樱顾不得歇一歇,回府就进了李峤的书房。
李峤脸色也黑的厉害:
“谢远动作太快了,我们的线人甚至都没见到媒人上门,等我们知道的时候,王家五礼合一,彩礼都送上门了,第二天散朝的时候,王侍郎就广而告之,拦都没法儿拦。”
“要说他唱念做打还真是有一套,”李峤冷哼。
“还没等我们质问他,他当天就带着东西上门,进了屋就跪,对着老太太和我们又是磕头,又是扇自己耳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说自己有多不容易,说自己是被王家逼迫,还说自己对不住清雅,对不住你。”
谢樱翻了个白眼:“他当年只怕也是这样哄我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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