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主位,对着岳不群躬身一礼,姿态恭敬。
“师父!”
邱白的声音清朗有力,回荡在堂中。
“林公子根骨上佳,心性虽因遭逢大变而略显偏激,然其向武之心赤诚可鉴,求道之志坚如磐石!”
“此等璞玉,稍加雕琢,必成大器!”
他抬起头,目光真诚,笑着说:“弟子深知自身力薄,不堪为师。”
“然师父您执掌华山门户,德高望重,武学渊深似海,门下桃李芬芳,教导有方!”
“若蒙师父不弃,将林公子收入华山门墙,亲自点拨,传我华山正宗心法剑术,假以时日,必能化其戾气,导其正途,使其成为我华山又一栋梁之材!”
话说到这里,邱白朝着岳不群再度躬身一礼,语气真诚的说:“此乃林公子之幸,亦是我华山之福!恳请师父三思!”
这番话掷地有声,情真意切,更将岳不群捧到了德艺双馨,教化有方的高度。
林震南夫妇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黯淡的眼中瞬间又燃起希望,急忙跟着深深作揖,声音带着颤抖的哀求。
“岳先生!求您开恩!收下平之吧!”
“林某愿倾尽所有,只求犬子能得您教诲,得列华山门墙!”
所有的压力,如同百川归海,瞬间汇聚到了岳不群身上。
岳不群端坐如山,脸上的温雅笑容如同精心雕琢的面具,无懈可击。
他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一丝极淡的冷意,悄然掠过他的眼底。
邱白此举,既全了名声,又甩开了麻烦,更显得他这个师父宽宏大量。
岳不群端起茶盏,战术性喝了口茶水。
片刻的沉默,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林家三人的心头。
终于,岳不群将茶盏放了下来。
他脸上挂着和煦温厚的笑容,声音带着长者的宽容。
“邱白所言,不无道理。”
岳不群目光转向林震南,语气温和,夸赞道:“林总镖头爱子之心,拳拳可鉴。”
“平之这孩子,遭逢大难而志气不堕,一心向武,实属难得。”
“我华山派立派数百年,以侠义为怀,扶危济困,本分所在。”
岳不群顿了顿,目光落在失魂落魄的林平之身上,如同在审视璞玉一般。
“平之,你可愿入我华山门墙?”
“拜在老夫座下,习我华山派武学?”
峰回路转!
巨大的惊喜如同海潮,瞬间将林家三口淹没!
林震南激动得老泪纵横,拉着夫人就要躬身行礼,口中急切道:“愿意!愿意!平之他一百个愿意!多谢岳先生的大恩大德!”
林平之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光芒!
虽然未能拜入邱白门下,这的确是巨大的遗憾,但能拜入华山掌门、五岳盟主岳不群座下。
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也是天大机缘!
“弟子愿意!”
林平之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
他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朝着岳不群毫不犹豫地叩下头去!
咚!
咚!
咚!
三个响头,磕得结结实实,林平之额头瞬间一片通红。
“弟子林平之,拜见师父!”
岳不群含笑受了这大礼,待林平之叩拜完毕,才虚抬右手,笑着说:“好,起来吧。”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岳不群座下弟子,华山门人。望你恪守门规,勤学苦练,不负为师期望,更不负你父母一片苦心。”
“是!师父!”
林平之双手抱拳,重重一揖,朗声道:“弟子谨遵教诲!绝不敢忘!”
林平之站起身,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邱白,眼神复杂。
不能拜师邱白,终究是遗憾。
尘埃落定。
林震南夫妇千恩万谢,又对着邱白连连作揖,感激他出言举荐之恩。
邱白只是微笑颔首,并不多言。
仆役引着欢天喜地的林家三口去办理入门事宜,安排住处。
正气堂内,终于恢复了真正的宁静。
“邱白......”
岳不群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目光落在邱白身上,幽幽道:“为师观你眉宇间似有郁结,可是昨夜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所言,让你心有困惑?”
“师父明鉴。”
邱白微微躬身,沉声道:“止境之上,缥缈难寻。弟子……的确感到前路茫茫。”
“嗯。”
岳不群轻声音了下,放下茶盏,摇了摇头说:“止境之路,本就玄之又玄,古来能踏足者已是凤毛麟角,能更进一步者更是闻所未闻。我们华山派立派数百年,也没有止境之上的记录,便可见一斑。”
他站起身,走到邱白面前,紫袍拂动,带着淡淡的檀香气息,沉声道:“大道三千,各走一边。”
“他人的路,终究是他人的路。你既已登临此境,便该寻那独属于你的道。”
“切不可被外物所惑,乱了本心。”
岳不群拍了拍邱白的肩膀,笑着说:“欲速则不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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