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散去,众人各怀心思离开正气堂。
封不平走过邱白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鼓励道:“华山未来,系于你身。”
“放手去做,华山派上下,是你后盾。”
“嗯,多谢师伯。”邱白点头致谢。
喧嚣落定,偌大的正气堂瞬间空寂。
宁中则挺直的脊背,终于显出几分疲倦。
岳灵珊默默上前,搀扶住母亲。
邱白看着师娘那疲惫的样子,心中担忧,低声安慰道:“师娘,保重身体。”
“放心吧,我没事。”
宁中则摆摆手,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
“邱白,你去忙吧,让我……静静。”
邱白看了眼岳灵珊,岳灵珊朝他点头,便默默行礼告退。
走出正气堂,初夏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
邱白脚步下意识地,朝着后山思过崖的方向走去。
细雨已停,山风清冽。
崖顶平台依旧,只是更显空旷寂寥。
邱白没有停留,径直走入那幽深的山洞。
洞内石壁上,那个巨大的“剑”字,历经岁月风霜,依旧遒劲锋锐,透着一股孤绝凌厉的剑意。
邱白驻足于前,仰头凝视。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须发皆白、却眼神如电的老人——风清扬。
就在这方寸之地,风清扬将独孤九剑的倾囊相授。
那指点江山的风姿,恍如昨日。
“太师叔……”
邱白喃喃低语,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激起轻微的回响。
“你究竟去了何方?”
自那日传授他独孤九剑之后,风清扬便如人间蒸发,再未现身。
组织人手前往终南,他不是没来找过。
但是风清扬根本没有出来,也没有回应。
所以,他到底是飘然远去,寻那虚无缥缈的更高境界去了?
还是终究未能打破先天桎梏,悄然坐化于某处深山古洞?
此地空余剑痕在,不见当年传法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寥与怅惘涌上心头。
邱白伸出剑指,轻轻在空中描绘那剑字的的笔画,感受着其中残留的,属于风清扬的孤傲剑意。
这份传承,如今已落在他肩头。
他在剑字前静立良久,才转身走出山洞,来到思过崖的平台边缘。
山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袍。
脚下是万丈深渊,云海翻腾。
他负手而立,目光投向远方,仿佛要穿透重重山峦,看向更广阔的天地。
感受着肩上的沉沉重担,他幽幽一叹。
“王朝气运,该怎么提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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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杭州城。
福威镖局分局后院厢房,浓重的药味还未散去。
令狐冲在赵镖头和镖局伙计的悉心照料下,又调养了十余日。
每日汤药不断,加上他底子不弱,外伤虽未痊愈,但内息已渐渐平稳。
如今行动已无大碍,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赵大哥,这些日子真是拖累你们了。”
“令狐少侠说的哪里话!”
赵镖头连忙摆手,黝黑的脸上满是真诚的关切,笑着说:“你是我福威镖局恩人邱少侠的师兄,也是少镖头的师兄,照顾你都是分内之事!”
令狐冲穿戴整齐,向赵镖头双手抱拳,他很想说邱白是邱白,他是他,但看着赵镖头脸上的笑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稍作沉默,郑重道:“赵总镖头,救命之恩,令狐冲铭记五内,容当后报!”
“我伤势已无大碍,需即刻赶回华山,拜见师父师娘。”
“令狐少侠言重了!”
赵镖头眉头一挑,打量着令狐冲,语气担忧的说:“你这身子...”
“无妨,归心似箭。”
令狐冲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决。
赵镖头见他去意已决,不便再留,抬手正要吩咐仆人备马和干粮,一个趟子手急匆匆跑进院中,手里拿着一封刚到的请柬。
“总镖头,华山急信,是.......”
趟子手进入院子,看到站在赵镖头对面的令狐冲,他到嘴边的话语,顿时把后面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赵镖头伸手接过一看,脸色微变,下意识的看向令狐冲。
令狐冲心中莫名一紧,疑惑道:“赵镖头,发生了何事?”
赵镖头面带犹豫的看着他,面上表情纠结。
这半个月来,他们唯恐刺激到令狐冲,让他又吐血,就对其师父岳不群战死的事绝口不提。
每日只拣些江湖趣闻、镖局琐事与他闲聊。
如今这封信一传来,赵镖头觉得此事已无法再瞒,只得将请柬递过去,艰难道:“令狐少侠,你节哀,令师岳先生已于半月前仙逝,你的师弟邱少侠将于六月初九,正式接任华山派掌门,华山派已经广发天下英雄帖了。”
“什么?”
令狐冲顿时如遭雷击,手指微颤地接过请柬,双手颤抖着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敬启天下英雄:
华山不幸,先掌门岳先生讳不群,行侠仗义,力战殉道,武林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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