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激光笔的手悬在半空,菌丝群投射的核不扩散条约地图正在艾丽卡少校的军靴下破碎。
那些荧光生物质像活过来的汞液,沿着她作战服的褶皱爬上肩章,将星条旗的蓝色区块腐蚀成切尔诺贝利石墨碎片的形状。
“七号训练舱的氧气浓度异常。”卢峰的声音从共生菌丝通讯器里渗出沙沙的杂音,“马克的肾上腺素水平是标准值的四倍。”
维克多正在调试的全息战场沙盘突然闪烁,原本模拟世界树枝蔓的绿色光带扭曲成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的平面图。
我看到马克的机械腕表共生体探出菌丝触须,正悄悄缠绕沙盘底部的量子计算模块。
“这是第三次神经共振训练。”艾丽卡少校的瞳孔光斑扫过马克后颈,“中尉,你的链式反应代码该更新防火墙了。”
马克突然掀翻沙盘,那些荧光菌丝在空中凝结成小男孩原子弹的抛物线轨迹。
他撞开气闸门的动作让共生菌丝警报器发出广岛空袭警报同频的蜂鸣,我注意到他作战服背后渗出钚239结晶特有的青灰色反光。
艾丽追出去时,训练舱的菌丝穹顶正播放着1945年长崎的云层录像。
她的法兰西宪兵特勤队徽章在穿过菌丝幕墙时突然增殖出巴黎公社时期的红缎带,那些生物荧光在她金发间编织出圣女贞德旗帜的纹路。
“你知道为什么共生菌群要给我们看这些历史残影吗?”我在核爆模拟器的蓝光里拦住维克多,他手中的伏特加酒壶正渗出塞米巴拉金斯克核试验场的辐射尘。
俄罗斯人用全息笔戳了戳我胸前的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徽章,那些菌丝立即将阿波罗11号的登月舱改造成B - 29轰炸机的投弹舱。
“因为它们正在学习人类的暴力美学,林博士。你听过喀山教堂地下室的斯大林格勒战役菌丝标本吗?”
负三层的生态舱里,马克正对着菌丝培养槽挥拳。
那些荧光液体随着他的动作翻涌出三哩岛核泄漏事故的波形图,艾丽的影子被培养槽折射成敦刻尔克大撤退时的扭曲人形。
“上个月在撒哈拉模拟战,你的离子切割刀救过整个B组。”艾丽的声音裹着凡尔登战役的堑壕回音,她军靴上的共生菌丝正在重组出圣女贞德铠甲的花纹,“知道为什么你的腕表共生体总在倒播曼哈顿计划?”
马克的机械腕表突然弹射出奥本海默的脸部菌丝模型,那些荧光纤维在他瞳孔里投射出比基尼环礁的氢弹试爆倒计时。
“因为它们在嘲笑我们!这些该死的蘑菇在展示人类自毁的七十二种姿势!”
艾丽突然抓住马克渗着铯137荧光的手腕,她的瞳孔闪过诺曼底登陆时的舰炮齐射光斑。
“那我们就教会它们第七十三种——用世界树的残骸在猎户座星云放烟花如何?”
当维克多的神经接驳装置刺入马克后颈时,整个训练舱的菌丝突然集体转向。
我看到全息投影里的世界树枝蔓开始逆向生长,马克的肾上腺素曲线与广岛核爆压力波出现了0.618的黄金分割重合。
“记住这种神经震颤频率。”维克多灌着伏特加调试参数,酒液里的辐射尘在菌丝灯光下变成圣彼得堡极光,“当世界树的孢子云接近柯伊伯带时,你的每根汗毛都会变成预警卫星。”
马克在模拟舱突进的瞬间,他作战服上的钚239结晶突然发出奥基纳(OKHINA)密码破译成功的绿光。
艾丽抢在我之前切断共生菌群的痛觉共享,她的法兰西军刀在菌丝幕墙上划出圣女贞德军团冲锋的楔形阵列。
“注意三点钟方向的孢子囊群!”我对着菌丝通讯器大喊,眼前的核爆残影却突然切换成广岛原爆前的鸟居神社全景。
马克的离子切割刀在虚空里撕开彩虹桥的裂缝,那些荧光血液喷溅成斯普特尼克1号升空时的轨迹。
当模拟训练的终止警报响起时,维克多的全息笔正指着马克肾上腺素曲线的峰值点——那恰好与长崎核爆前三十秒的气压值完全吻合。
艾丽甩掉军刀上的荧光粘液,她的圣女贞德纹章正在重组出拿破仑近卫军的鹰徽轮廓。
“下次训练。”马克扯掉渗着铀235荧光的呼吸面罩,他的腕表共生体首次显示出未来二十四小时的倒计时,“我要亲手切开世界树的年轮,看看里面有没有刻着爱因斯坦致罗斯福信的菌丝版本。”
维克多突然将伏特加酒壶砸向菌丝警报器,飞溅的辐射尘在空气中拼出西伯利亚通古斯爆炸的蘑菇云形状。
“记得提醒我给模拟器加载1908年的地磁数据,某些年轮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怀旧。”马克扯断呼吸面罩的动作让我想起三十年前在加州理工实验室打碎的那支盖革计数器。
共生菌丝沿着他撕开的裂缝疯狂增殖,在舱壁上编织出《爱因斯坦 - 西拉德信》的手写体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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