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战术头盔的帽檐滴进后脖颈,我打了个寒颤,手指在热压弹发射器的背带扣上反复摩挲——这是我第三次确认保险栓的位置。
陈雪的狙击枪响过那一瞬间,菌丝丛里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那些白蛇似的丝状物正顺着他的领口往喉咙里钻,像是在争夺什么养分。
“博士!”卢峰的声音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刺啦声,他半跪在碎石堆里,裂屏电脑的蓝光映得他眼周泛青,“热压弹倒计时显示异常,可能被干扰了。”我蹲下身扯过他的电脑,屏幕上的红色数字正疯狂跳动,从2分57秒跳到3分12秒,又跌回2分41秒,就像被人掐住喉咙的计时器。
“稳住!”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甲陷进他战术服的布料里,“用备用程序手动校准。”我用余光瞥见王磊那边——他怀里的婴儿突然哭了起来,小拳头攥着他战术服上的魔术贴,妇女留下的粗布碎布还挂在他的手肘上。
王磊低头哄着孩子,防弹衣上的弹孔正往外渗血,暗红色的血珠在雨中被拉长,变成了细线。
“敌袭!”李强的92式手枪在我耳边炸响,我本能地侧头,子弹擦着头盔护目镜飞过,在洞壁上凿出一个焦黑的小坑。
他的战术手电扫过左侧的阴影,七八个端着突击步枪的身影正贴着排水渠往前挪动,为首的高个子举着扩音器,夹杂着法语和俄语的喊话被雨声撕得粉碎:“交出仿星石!你们撑不过三分钟!”
“撑不过的是他们。”陈雪的声音从右侧的岩石后面传来,她换弹夹的咔嗒声比心跳声还清晰。
我看见她狙击枪的消音器还在冒烟,枪管上凝结的雨珠被烤成了白雾。
这个在巴黎街头能把法棍塞进抢匪枪管的女人,此刻睫毛上挂着水珠,就像一只盯着猎物的雪豹。
“艾丽!”我扯着嗓子喊道,雨水灌进了鼻腔,“通讯截获得怎么样了?”
“有发现!”右侧的凹地突然亮起幽蓝色的光,艾丽蜷缩在一块凸出的岩板下面,平板电脑的荧光把她的金发映成了银灰色。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他们在405频道用跳频加密,我破解了前半段——”她突然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火焰,“他们要启动‘根须计划’,目标是……是暗河底下的仿星石矿脉!”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个月前在NASA观测站,我正是通过仿星石的异常辐射发现了世界树。
此刻,胸前的仿星石纽扣突然发烫,就像一块烧红的炭。
“根须计划”——这应该是菲利普用来加速世界树生长的装置,一旦启动,菌丝会在十二小时内穿透地壳,把整个区域变成世界树的养分池。
“李强!”我拽过他的战术背心,“暗河口的敌人有多少?”
“至少一个班。”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子弹擦过他耳尖留下的血痕被冲成了淡粉色,“但他们的队形很分散,火力点在排水渠中段的水泥墩后面。”
“陈雪,压制水泥墩。”我转向王磊,他怀里的婴儿已经不哭了,正攥着他沾血的手指啃着,“你带孩子和卢峰撤到暗河上游,守住热压弹发射器——如果我们半小时没回来,就启动它。”
王磊的瞳孔缩了缩,他扯下自己的急救包塞给卢峰,又摸了摸婴儿的小脑袋:“博士,你们……”
“没有如果。”我打断了他,把仿星石纽扣扯下来塞进他手里,“这东西能干扰世界树的神经信号,关键时刻贴在热压弹引信上。”
艾丽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冷得像冰:“我跟你们一起去。”她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敌方的实时坐标,“我能定位菲利普的指挥中心,就在暗河岔口的地下仓库。”
“你负责通讯中继。”我掰开她的手指,“如果我们被切断联系,用卫星电话通知地面部队。”她张了张嘴,最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指尖在屏幕上划出几道蓝光。
“突击组跟我来!”李强拍了拍陈雪的肩膀,两人的战术手电同时亮起,两道白光在雨幕中交织成剑。
我摸了摸腰间的格洛克手枪,子弹上膛的脆响盖过了菌丝蠕动的沙沙声——那些白色丝状物已经爬上了排水渠的水泥墩,正顺着敌人的枪管往上爬,就像在给我们指路。
“三、二、一——”
陈雪的狙击枪再次撕裂了空气。
这次我看清了,水泥墩后面的敌人刚探出头,眉心就绽开了血花。
李强趁机甩出闪光弹,在刺目的白光中,我听见敌人的惊叫声混杂着菌丝被烤焦的糊味。
突击组猫着腰冲过碎石堆,我的作战靴踩碎了几颗王磊撒落的压缩饼干,脆响在洞穴里格外清晰。
暗河口的阴影突然动了。
一个戴着战术头盔的身影从阴影中钻了出来,他的枪管上挂着的不是战术灯,而是一根手臂粗的白色菌丝——那是菲利普。
他举起枪的瞬间,我看见他护目镜后面泛着冷光的眼睛,像极了实验室里被世界树感染的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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