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那不是老鼠。
斯隆的人来了。
通风管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金属网格被战术靴碾出的颤音顺着墙缝钻进来。
我握紧电磁匕首的手沁出冷汗——斯隆的人比我预想的更快。
通讯器还挂在耳边,卢峰的声音突然被电流撕裂,混进一阵刺耳鸣叫。
“林哥!西伯利亚那边——”他的尾音被爆炸声吞掉,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资源调配中心遇袭了!热成像显示有三十个移动热源,全带着重武器!”
我猛地扯下通讯器贴在耳侧,果然听见背景里传来断续的枪响。
“佐藤呢?”我压着嗓子问。
那是杰克安插在资源调配中心的技术主管,负责监控全球能源流向,世界树根须消耗恒星能量的模型数据就存在他的加密服务器里。
“他五分钟前还在和我同步数据。”卢峰的键盘声急得发颤,“现在通讯断了,卫星画面卡成雪花——等等!有热信号在往地下三层移动,是备用能源室!”
我盯着控制台上跳动的全息投影,月球背面的灰色漩涡突然暴涨三倍。
世界树的根须已经刺穿了观测站的防护盾,硅酸盐粉尘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了巨眼。
这时终端机发出轻鸣,一行暗码从屏幕下方缓缓爬上来:“2003.7.19 星种计划重启”。
血一下子涌到头顶。
我猛地扯过转椅坐下,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暗码是我三年前设的最高级加密,除了我和卢峰,没人能破解——除非有人动了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主服务器。
“威廉!”我对着空气喊,后颈的银线还在发烫,“这是什么?”
“你母亲参与的‘星种计划’,从来没真正终止过。”威廉的声音从终端扩音器里泄出来,这次不带电流杂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金属,“2003年,我们在猎户座悬臂发现了第一棵世界树幼苗,当时的科学家认为可以用恒星能源加速它生长,提取反物质矿脉。”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老照片: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培养皿前,怀里抱着裹着蓝毯子的婴儿——那是我母亲,那是我。
照片边缘用红笔标着“孢子感染确认”。
“你们早就知道世界树会吞噬恒星?”我捏紧鼠标,指节发白,“却制造恒星‘假消失’事件,让科学界以为是超新星爆发!”
“否则呢?”威廉的声音里浮起冷笑,“二十年前公布真相,人类会为争夺最后能源自相残杀。我们需要时间培养一个能和世界树神经接口共鸣的人——一个从胚胎时期就被孢子感染,神经突触与世界树同源的人。”
终端屏幕突然黑屏,金属舱壁发出低沉的轰鸣。
我转身去按舱门开关,却发现原本凹陷的指纹锁已经凸起,变成光滑的金属面。
“你锁门?”我摸向腰间的电磁匕首,刀刃刚出鞘半寸,就听见机械齿轮的转动声。
“林博士,你需要接入神经网络才能完成反向信号。”威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后颈的银线是唯一的钥匙。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解开锁跟我合作,要么等斯隆的人冲进来,他们会割下你的后颈带回实验室——你猜他们要研究什么?”
通风管道的脚步声停在门外。
我听见消音器的轻响,接着是金属门被激光切割的滋滋声。
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终端机上,我盯着老照片里母亲的眼睛——她当年流着泪说“对不起”,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
“我要确认佐藤的安全。”我按下终端的紧急通讯键,“否则我不会碰银线。”
“他在备用能源室。”威廉的声音里有了妥协,“已经切断主控室电力,正在爬通风管道。你看——”
全息投影切换成红外画面:穿深灰工装的男人正蜷在通风管里,后背蹭着铁锈,左手攥着微型对讲机。
他的右手按在管道接缝处,用螺丝刀撬动螺丝的动作很稳,像在实验室组装精密仪器。
“他在给通风管装电磁干扰器。”我认出那是佐藤常用的防追踪手段,“这样斯隆的热成像仪会显示他还在能源室。”
“聪明的年轻人。”威廉的语气里难得有了温度,“他已经向外界发出求援信号,坐标是——”
“轰!”
金属门被炸开的气浪掀翻,我被冲击力撞向终端机,后脑勺磕在金属边缘。
眼前发黑的瞬间,我看见三个穿黑色战术服的人冲进来,面罩只露出眼睛,左胸绣着银色蛇形标志——斯隆的“暗影蛇”特勤队。
我滚向控制台下方,摸到藏在鞋底的小型通讯器。
这是卢峰用旧手机芯片改造的,定位信号能穿透三英尺厚的铅板。
手指刚触到开关,就听见为首的特勤队队员喊:“活捉!别伤后颈!”
通讯器在掌心震动,我按下发送键的同时,密闭舱的机械锁突然“咔嗒”一声。
威廉的声音又响起来:“现在相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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