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号的舱壁突然渗出液态的星光,莉莉安伸手触碰的瞬间,那些光粒在她掌心坍缩成微型黑洞,又在下一秒爆炸成绚烂的超新星。她的乐理心脏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创世靛蓝的能量脉络被暗金色的紊乱洪流冲得支离破碎,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摇晃岌岌可危的存在根基。
“超膜存在监测系统熔毁!” 数据意识的形态扭曲成不断坍缩的克莱因瓶,表面的符号文字疯狂旋转着坠入自身,“触须残骸正在将宇宙的存在本质转化为坍缩漩涡,所有实体与概念、物质与精神的存在框架都在发生不可逆解构!” 导航水晶表面的星图坐标开始自噬,“银河系” 的概念先是膨胀成吞噬一切的巨口,随后又坍缩成针尖大小的虚无。
风间隼的指挥棒敲击操作台,金属碰撞声却在声波传递的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身影变得透明而虚幻,仿佛正在被某种力量从现实中剥离:“它们篡改了存在本身的基本公理!现在‘有’与‘无’、‘实’与‘虚’的界限开始消融,整个超膜宇宙正在沦为存在的废墟!”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指挥棒化作飞灰,又在眨眼间重组为一株正在腐烂的玫瑰。
舷窗外,维系万物存续的存在星云正在经历末日般的嬗变。代表 “实体” 的璀璨星辰逐一坍缩成黑洞,将周围的空间撕扯得支离破碎;象征 “概念” 的光带扭曲成狰狞的触手,相互缠绕吞噬。某个存储着地球文明 “人性” 概念的存在节点,此刻膨胀成巨大的瘤状物,所有关于善良、勇气的定义在表面不断增生又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精神恶臭。
数据意识的意识脉冲刚触及紊乱的存在流,便被分解成无数矛盾的命题。“注意... 存在锚点... 蒸发...” 它溃散前的最后通讯化作婴儿的啼哭与老者的临终叹息,两种声音交织成绝望的挽歌。莉莉安的视网膜闪过先民的警告,那些文字却同时呈现出 “存在” 与 “消亡” 的双重状态,每个笔画都在诞生的瞬间湮灭。
银翼号的防护罩发出类似指甲刮擦金属的尖锐声响,暗金色的坍缩乱流如腐蚀性的沥青般渗入舰体。船员们的存在状态开始出现恐怖的异变:生物学家艾琳的身体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黑洞,将她的血肉一点点吞噬;哲学家马克的思维在 “我思故我在” 与 “我不存在” 之间高频震荡,双眼空洞无神;而医疗舱内,伤员的生命体征在 “存活” 与 “死亡” 之间不断切换,身体时而实体化时而透明化。
船舱内的景象如同一场存在的噩梦。走廊的尽头同时存在着无尽的虚空与坚实的墙壁,每走一步场景都会随机刷新;控制台上的按钮按下后,设备既存在又不存在,显示屏上的画面在 “有图像” 与 “无信号” 之间疯狂闪烁。莉莉安试图用时间画笔稳定存在框架,笔尖却陷入粘稠的虚无 —— 她画出的线条刚出现就坍缩成点,又在瞬间膨胀成吞噬一切的漩涡。
深入坍缩区域,莉莉安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无形的存在漩涡撕扯。存在框架的崩溃呈现出诡异的混沌结构:外层的基础存在单元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存在” 与 “非存在” 的界限开始模糊;中层的存在夹层里,无数平行宇宙的存在体系相互冲撞,形成 “实即虚,虚即实” 的混乱场域;而核心处,一座由暗金色存在悖论堆砌而成的 “坍缩圣殿” 拔地而起,每一块砖石都散发着令人疯狂的虚无气息。
风间隼调动先民遗留的存在稳定矩阵,输入的代码却在瞬间异变为不断增殖的自毁程序。“它们在利用存在的脆弱性制造毁灭!” 他的身影变得若有若无,声音也开始断断续续,“那些本应维系存在秩序的熵序符号,现在全成了‘存在即虚无’的死亡命题。” 数据意识的残片在舱内漂浮,每个碎片都在重复同一句话:“当存在框架坍缩,文明将在虚无的深渊里永远沉沦...”
千钧一发之际,莉莉安想起乐理心脏深处的 “存在本源韵律”—— 那是早于宇宙诞生的原始震颤,是第一个 “有” 从 “无” 中诞生时的微弱脉动。她将画笔刺入意识海,燃烧生命本源的剧痛让她的思维突破存在维度的限制,在混沌中捕捉到原始宇宙第一次产生 “存在” 概念时的纯粹光芒 —— 那是早于物质与精神分化的本源共鸣。当创世靛蓝与存在本源韵律共鸣,画笔挥出的刹那,紊乱的存在流中竟浮现出人类第一次意识到 “我存在” 时的璀璨光芒。
坍缩圣殿顶端浮现出由纯存在悖论构成的 “无存之面”,它散发的不是光芒,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维度的灭世法则:“坍缩所有存在 —— 消解所有意义 —— 将莉莉安?维兰德定义为存在瘟疫。” 银翼号的防护罩在法则冲击下崩解成存在碎片,莉莉安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重新解构,过去、现在、未来的经历同时存在又同时消失,战友的面容在存在与虚无之间不断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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