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郎的碉楼在夜色中像头沉睡的巨兽,墙头巡逻的家丁突然听见瓦片碎裂声——二十道黑影从四面借着没有月色的夜晚摸进了黄四郎的院子里,MP18冲锋枪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老三悄无声息地从暗处闪身进来,靴底钢钉在花岗岩墙上擦出火星,手中的匕首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招招直取要害。血雾喷溅在雕花窗纸上,绽开一朵狰狞的红梅。
“一楼清空!”幽灵小队苗人猎户出身的石老六轻轻推开偏厅的门,弩箭“嗖”地钉穿三个刚要举枪的家丁。他们至死都没发现,这些黑影是如何潜入院子的。
不过半晌的功夫,黄府上下的明哨暗哨都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连营房里的人都纷纷中了苗人特质的毒烟,全部昏迷,然后被幽灵小队队长龙桂平带人抹了脖子,
“黄老爷好雅兴。”,用匕首挑起桌上一封未写完的信,“给刘都统的密报?‘思州萧河疑似革命党’——啧,这情报费怕是比赎命钱还贵。”
“你?你什么人?!怎么在我家里面!胡万、胡千!来人了!”
萧河直接坐在了黄四郎的对面。“别费劲的了乡巴佬!你安排人准备收拾县长的时候,你外围的巡逻家丁和营房的私兵都已经死在了我们手下幽灵小队的毒刀和毒箭手上了。”
黄四郎的咆哮卡在喉咙里,此刻他知道自己叫什么也是没用了。
老三从暗处悄无声息地出现。“萧先生!整个黄府都清理干净了!”
“去让老四看守好,现在黄府只许进不许出。”
“了解!”老三刚要拉开雕花门,但是门"吱呀"的一声,自己推开了,龙桂平拎着滴血的苗刀进来,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老三并没有做停留,只是和龙桂平点了点头后,便消失在了楼梯间。
“龙桂平……你那边情况如何啊?”萧河点了点烟灰,烟灰掉在了黄四郎的波斯地毯上,这一举动让黄四郎眉头一皱。
"胡万在茅坑里陷着了。"龙桂平把钥匙甩在黄花梨案几上,金属撞击声惊得黄四郎一哆嗦,"胡千被自己的裤腰带勒死在库房,胡百......"他踢开脚边的麻袋,滚出颗双目圆睁的人头,"据说,好像正要去给您请安呢……然后就让我撞见了。"
萧河用匕首尖挑开一副由他拿出的密信,信纸"刺啦"裂成两半:"七年前你给刘都统的投名状写得真好——'萧家码头乃黔州咽喉,夺之可掌三省烟道'。"他突然揪住黄四郎的头发,把人脑袋按在案几上,"可惜你给我三叔家找的土匪手脚不干净,留了这张赎金单和他与你往来的密信。"
染血的麻布拍在黄四郎眼前,歪扭字迹还沾着萧河的兄弟萧湖的血指印:"黄老爷!萧家大房男丁已除,计划继续进行!"
“这是从我家三叔家的墙里面翻出来的!我舅舅他老人家这个老江湖帮忙找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就……就凭这个没头没尾的信里想说明什么啊?你到底是什么!”
“到现在,你都还没搞清楚我是谁啊?”,萧河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萧河,就是你密信中那个萧河!”
黄四郎一下站了起来,瞳孔剧烈地震。指着萧河,半晌才说道:“你……你……”
“我不是在思州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怎么成了县长的护卫队队长了?对嘛?”萧河嗤笑着摇了摇头。
黄四郎的嘴唇颤抖着,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椅子的边缘。他的目光在账簿和密信之间来回游移,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波斯地毯上。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理智。
萧河!这是他现在最害怕看见的人。
“这不可能……这些账簿早就烧了……密信也埋在乌江底了……”黄四郎的内心疯狂咆哮,但表面上却强撑着最后的底气,声音却已经开始发抖:“萧河,你……你以为凭这么些不明所以的东西,就能定我的罪?刘都统不会放过你!巴青泰也不会坐视不管!”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发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然而,当他看到萧河玩味的笑容中那像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后,心底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刘都统?巴青泰?”萧河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账簿,重重摔在黄四郎面前:“这是你和萧家码头的烟土交易账簿,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还有这个——”他又甩出一封密信,“这是你撺掇我三叔在我父亲饭食里下毒的证据。哦,对了,还有这个——”他再次掏出一封信,“这是你为萧家三房和小日子牵线搭桥的密信。黄四郎,你还想狡辩什么?”
黄四郎的瞳孔骤然收缩,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七年前那个雨夜,他亲手将毒药交给萧家三叔;两年前,他命令麻匪绑架萧河的弟弟,撕票后拴住城门楼子上;还有那些与东瀛浪人密谋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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