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间接指责陛下御国无方?
然而,若他们回避不谈大贞王朝潜藏的弊病,这场决定命运的殿试,便如同镜花水月。
正一品的官职也将与他们失之交臂,徒留遗憾。
一时间,十位考生仿佛置身于进退维谷的境地,左右为难。
然而。
令赵政匪夷所思的是,殿中十人却无一人愿意站出来直言不讳。
今后他们要是成了这样虚与委蛇的官员,把重任交给他们,那不就相当于是培养出另一个张居阳?
就在赵政以为十人都通不过这次的殿试时,突然有人主动出列跪在地上。
“学生斗胆陈词,眼下我大贞王朝,目光过于聚焦南部繁花似锦,却对北方那片萧瑟之地视而不见。长此以往,我大贞恐将仅存半壁江山,昔日辉煌,恐成过眼云烟。”
话未及半,高力已怒目横眉,对这学子厉声呵斥。
“放肆!圣上亲临,怎敢在此信口雌黄?”
赵政轻轻抬手,对高力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目光中却闪烁着好奇与赏识,转向那敢于直言的学生。
“无妨,你且畅所欲言,朕愿闻其详。”
匍匐在地的学生低伏于地,动作缓慢而沉重地起身,头颅依旧低垂,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陛下,学生生于辽东那片辽阔而又多难之地,自幼目睹异族铁蹄对我大贞边疆的无情践踏。异族铁骑勇猛异常,而我朝骑兵虽忠勇可嘉,却往往难以匹敌。倘若任由这股猖獗之势蔓延,恐怕北境广袤之地,将逐一沦入异族之手。到那时,我大贞的万里江山,岂不只剩半壁残阳?”
赵政闻言,眸光骤寒,声音低沉而冷冽。
“异族频频侵扰我北部边境,烽火连天,为何各地藩王竟无一向朕奏报?莫非,这天下安危,已成了他们耳旁之风?”
那学生双目圆睁,牙关紧咬,字字铿锵道:“陛下,学生双亲身亡,正是异族之祸!若无一支勇猛无匹的铁骑雄师,边陲异族之患,何以根除?”
“那些藩王,与异族暗中勾结,利益相缠,致使异族骑兵愈发猖獗,边境之上,老弱妇孺频遭掳掠,惨状不忍卒视,侵扰之祸,从未断绝。”
赵政闻言,猛地自座位上站起,怒不可遏地喝道:“藩王心怀异志之事暂且按下,各地官员缘何对此等要事视而不见,未曾上报?”
那学子苦笑牵动嘴角,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讽刺。
“陛下身居皇城,对大贞广袤疆域的万千情态,皆需依赖层层奏章以窥一斑。而那些藏匿于市井巷陌的民生疾苦,往往未及天听,便已被地方官吏悄无声息地平息,呈至御前,无一不是河清海晏,百姓和乐的盛世图景。”
此言一出,仿佛一枚火星落入赵政心头的干柴,瞬间引燃他胸中压抑已久的熊熊怒火。
“岂有此理!!!”赵政怒喝,声音震颤着大殿的每一寸空间,“这群庸碌无能之辈,竟敢如此蔑视朕的威严!!!”
高力见状,心头猛地一颤,连忙俯首,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试图安抚这位怒不可遏的君主。
“陛下,请息雷霆之怒……”
在大贞王朝,贪墨之臣固然令人切齿,但那些尸位素餐,空食君禄之辈,自诩地处偏远便能逍遥法外,对民生疾苦置若罔闻,此类懒政庸官,其行径岂不更令人心寒?
他们同样也是附着在大贞肌体上的毒瘤,顽固而难治!
然而,时至今日,要彻底拔除这些贪腐与懈怠的蛀虫,尚非易事。
当务之急,乃是寻得破敌之策,以应对那肆虐边疆的异族铁骑。
那些异族自幼在马背上追逐风云,骑射之术精湛无双。
任凭藩王之师如何在演武场上厉兵秣马,联袂演练,似乎总难觅得克制其锋锐之法,使得异族铁蹄依旧嚣张跋扈,肆意践踏边疆安宁。
各地镇守边疆的藩王,屡遭异族铁骑的侵扰,若是一味地忍气吞声,只会换来边境异族更加肆无忌惮的挑衅。
“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学生恭敬行礼,声音清澈:“学生于天祥。”
“于天祥,朕若要锻造一支英勇无畏,驰骋沙场的骑兵劲旅,需耗资几何?”
于天祥略一思索,答道:“启禀陛下,约莫需白银十万两。”
赵政闻言,眉宇间没有丝毫犹豫:“于天祥,你敢于挺身而出,直面大贞之困境,此等勇气与见识,实属难得!朕心甚慰,决定委你以重任,于兵部任职尚书。”
于天祥满脸惊愕,膝盖不由自主地弯下,跪伏在地,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学生恭领圣旨,感激涕零。”
周遭其余九位学子,目光中无不流露出对于天祥的羡慕。
他们心中暗想,仅凭一番针砭时弊之言,便能一跃成为朝中一品重臣,自己又何须再有丝毫犹豫?
于是,几名学子纷纷按捺不住,欲起身探讨起大贞王朝当下弊病。
这时,一名学子挺身而出,朗声道:“陛下明鉴,微臣斗胆以为,科举之制,尚存诸多瑕疵,不宜贸然推行。一旦广而告之,难免激起各方非议,恐将引发更为剧烈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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