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亮!你看!是鲸鱼吗?是不是鲸鱼喷的水柱?”她指着远处海面一道模糊的白线,兴奋地回头喊他,眼睛亮得惊人。
袁亮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从后视镜里她生动的脸庞,投向那片辽阔的深蓝。心口被一种巨大的、近乎胀痛的幸福感填满。这里没有三千公里的距离,没有冰冷的屏幕,没有刮刮乐的碎屑,没有“袁明”的伪装。只有海风、阳光、涛声,和身边这个因为看到疑似鲸鱼喷水就快乐得像个孩子的女人。
“可能吧,”他笑着应和,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不过更可能是浪花。” 他腾出右手,轻轻握了握她因兴奋而微凉的手指,“坐好,小心风大。”
覃女士缩回身子,脸上兴奋的红晕还未褪去。她忽然安静下来,侧头看着袁亮专注开车的侧脸。阳光勾勒出他清瘦却坚毅的下颌线,鬓角有不易察觉的几丝白。这一年多,他们像两块被岁月和经历反复冲刷的石头,磨掉了尖锐的棱角,只剩下温润的契合。金钱没有成为隔阂,反而成了让他们看清彼此真心的试金石。这辆普通的小车,载着他们驶过了繁华都市的霓虹,也碾过荒野的尘土,最终停在这片陌生的、壮丽的海岸线前。旅途本身,就是他们最盛大的庆典。
“在想什么?”袁亮察觉到她的注视,目光依旧看着前方蜿蜒的路。
“没什么,”覃女士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混合着窗外海风的节奏,“就是觉得……这样真好。去哪儿都行,只要旁边是你。”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笑意,“还有,晚上能找个地方吃顿热乎的就行,别再啃压缩饼干了,袁先生。”
袁亮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传到她的脸颊。他握紧了她的手,十指紧紧扣住,仿佛要扣住这平凡旅途中的每一寸光阴,每一个咸湿的海风气息,每一片掠过的异国云彩。
“遵命,覃女士。”他声音里含着海风般的笑意,白色的小车沿着无尽的海岸线,稳稳地驶向前方更辽阔的风景。目的地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辆车里,装载着他们用八千万和一年时光沉淀下来的、千金不换的平凡与深爱。车轮碾过的每一公里,都是他们向庸常生活索取来的、闪闪发光的浪漫。
(为什么没有③?因为③是块饼干被我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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