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初雪来得比往年更早。
太极殿外,太医们跪了一地,殿内传来宁婉儿撕心裂肺的喊声。
唐羽负手立在廊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这场生产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连稳婆都换了三批。
"陛下,娘娘胎位不正,恐怕......"
老太医伏地颤抖。
"朕不听恐怕!"
唐羽一脚踹翻铜炉,火星四溅,"若皇后有闪失,太医院全体陪葬!"
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
唐羽冲进去时,看到的是一幅血色的画面——宁婉儿面色惨白地躺在锦被中,身下洇开大片血迹,怀里抱着个皱巴巴的婴孩。
她虚弱地抬起眼:"陛下......是皇子。"
接过孩子的瞬间,唐羽瞳孔骤缩。
婴儿眉心竟有一道淡金色的龙纹,转瞬即逝。
"四象择主......"
萧玉淑突然跪地,声音发颤,"古籍记载,唯有真龙天子降世时才会......"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楚凝玉一身戎装闯进来,铠甲上还带着未化的雪:"骊山地宫异动!守军报说听到铁链断裂声!"
唐羽将婴儿交给乳母,转身时袖中滑落半块龟甲——那是钦天监昨夜呈上的卜辞,上面刻着:【龙子现,白虎啸,地宫开】。
三日后的大朝会上,群臣为太子之名争论不休。
"按祖制当取'仁'字......"
"《说文》有云......"
唐羽突然打断:
"就叫唐治。"他指尖轻叩龙椅扶手,"治世的治。"
这个名字让老臣们面面相觑。
治字从水从台,暗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典,更透着股凌厉的杀伐气。
当夜,唐羽独自站在观星台上。
自太子出生后,骊山方向的夜空总泛着诡异的蓝光。
身后传来脚步声,萧玉淑捧着星图低语:"紫微帝星旁新现辅星,但......"
"但有血光环绕。"
唐羽接过话头。星图上,代表太子的星辰正被四道煞气包围。
萧玉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陛下脉象怎会......"
"无妨。"
唐羽抽回手,袖口掩住腕间蔓延的冰裂纹路。
自从强行调动四象之力镇压地宫,他体内白虎煞气就越来越难以压制。
更漏声里,楚凝玉带来的密报证实了最坏的猜测——骊山守军在山腰发现七具尸体,都是被冻裂的,伤口处凝结着蓝晶。
"和项婴死状一样。"
楚凝玉冷笑,"看来项墨等不及了。"
太子满月宴上,唐羽当众做了件震惊朝野的事——将传国玉玺放在婴儿襁褓中。
"陛下!这于礼不合......"
礼部尚书刚开口,就被唐羽森冷的目光钉在原地。
宁婉儿产后首次露面,华服下的身形单薄得惊人。她接过太子时,唐羽注意到她指尖在颤抖。
宴席散去后,夫妻二人在寝宫对峙。
"陛下早知是不是?"
宁婉儿突然扯开襁褓——婴儿心口处竟有片龙鳞状的胎记,"太史令说这是四象噬主的标记!"
唐羽沉默地抚过鳞片。
触感冰凉,像在触摸骊山地宫那些蓝晶。
"朕能镇压一次,就能镇压第二次。"
他忽然掰断案角,木屑簌簌落下,"治儿会是千古一帝,朕说的。"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了藏在殿角的黑影。
唐羽袖中弩箭瞬间射出,却只钉住一片衣角——靛蓝色,绣着白虎纹。
百日宴前夜,唐羽做了个梦。
梦中骊山地宫洞开,无数蓝晶触须缠绕着婴儿。
有个酷似项墨的身影在狂笑:"四象宿主已现,白起大人即将......"
他惊醒时,发现枕边放着块带血的龟甲。
上面新刻的字迹歪斜狰狞:
【子时三刻,东宫见血】。
唐羽赤足冲向偏殿,撞见终生难忘的一幕——乳母倒在血泊中,太子悬浮在半空,周身环绕着四色光流。
楚凝玉持剑护在前方,剑尖滴落的却是蓝色液体。
"项墨派来的。"
她喘着气踢开一具尸体,"没想到是能化形的晶傀。"
唐羽接过婴儿的瞬间,光流突然钻入孩子眉心。胎记由青转金,最终凝成完整的龙纹。
次日清晨,当群臣来贺时,发现东宫廊下整整齐齐挂着十二具尸体——都是近日接触过太子的宫人,每人额头嵌着片蓝晶。
唐羽抱着太子接受朝拜,龙袍下摆还沾着血。
他俯身在婴儿耳边轻声道:
"看清楚了,这就是帝王之路。"
雪又下了起来,盖住了血迹,却盖不住骊山方向传来的隐隐虎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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