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灭脚边最后一簇鬼火,听着聂枫云那帮人连滚带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矿洞外。
掌心还残留着鬼火灼烧的刺痛——这是系统提示的代价,每用一次鬼火,本命精血就会被抽走一缕。
但此刻这点疼算什么?
岩壁上"幽冥深渊"四个符文还在我视网膜上跳动,像烧红的铁钎戳着我太阳穴。
青冥宗被灭门那晚,我躲在藏经阁梁上,亲眼看见苍松那老匹夫用拂尘扫过我师父的咽喉。
他当时说"魔修余孽,留不得",可师父临终前塞给我的皮纸,分明画着跟洞壁上一样的符文。
现在看来,哪里是魔修余孽?
分明是他们这些正道伪君子,怕秘密见光。
我把皮纸往怀里一塞,反手拍落肩头沾的石屑。
矿洞外的天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风里裹着铁锈味——应该是聂枫云那把剑上的血,还没干透。
我眯起眼望向前方,根据符文里"骸骨藏于幽冥深渊,取之需以千魂为引"的提示,千魂引我暂时没头绪,但入口方向...我摸了摸左眼,天机目微微发烫,视野里浮起一道淡金色的线,像根绳子牵着我往西北方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风突然变了。
原本干燥的空气里泛起股腐叶味,脚下的碎石地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褐色的黏土,踩上去"咯吱"响,像踩在泡烂的棺材板上。
我停住脚,抬头——前面的山坳里,裂开道一人宽的缝隙,两侧岩壁泛着青灰色,往下望不见底,只有阴风卷着碎草叶往里面钻。
"幽冥深渊?"我对着裂缝轻声念了句,喉结动了动。
系统突然在识海响起来:"检测到幽冥之气浓度超标,建议宿主开启天机目扫描。"左眼立刻灼痛,再看那裂缝,岩壁上爬满了暗紫色的纹路,像活物似的蠕动。
纹路尽头,隐约能看见些白森森的骨茬——是人的骸骨,被嵌在岩壁里,头骨上还插着半截断剑,剑穗是青冥宗特有的朱红色。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
青冥宗三百弟子,当时官府通报说是遭了山匪,可山匪能把尸体都塞进岩壁里?
我深吸一口气,肺里像灌了冰渣子。
鬼火从指尖窜出来,在身前凝成个小球,幽蓝的光映得岩壁上的骸骨更清晰。"系统,千魂引的提示。"我默念,识海立刻弹出一行字:"千魂引需以活魂为媒,宿主当前精血可支撑一次召唤。"
去他妈的。
我咬开舌尖,腥甜的血涌进嘴里,抬手按在岩壁上。
血珠刚触到紫纹,整座山都震了震。
裂缝"轰"地裂开数倍,露出下面黑黢黢的深渊,风里的腐味更浓了,还混着股焦糊味——像是有人用大火烧过什么活物。
我没犹豫,抬脚跨了进去。
下落时鬼火自动护在周身,像朵蓝花托着我往下坠。
约莫盏茶时间,脚终于踩到实地。
这里的地面是黑色的岩石,泛着油光,踩上去凉得刺骨。
抬头望,裂缝已经缩成头顶指甲盖大的光斑,四周全是幽蓝的鬼火——跟矿洞里的一样,只不过这里的鬼火更浓,像团雾,能看见里面飘着半透明的影子,有穿道袍的,有披兽皮的,全都张着嘴,却发不出声。
"系统,这些是..."我话没说完,右侧突然传来破空声。
我本能地矮身翻滚,鬼火"唰"地裹住全身。
一道黑影擦着我左肩飞过,撞在岩壁上,"咚"地闷响。
那是只足有两人高的野兽,浑身裹着黑鳞,眼睛是两个血窟窿,嘴里滴着墨绿色的涎水——是幽冥兽,我在古籍里见过,专吃活人的魂魄。
它甩了甩脑袋,血窟窿里冒出两股黑烟,再次扑过来。
我反手抽出腰间的骨刀——这是用青冥宗大长老的腿骨炼的,沾过魔修精血,专克阴邪。
鬼火顺着刀身窜上去,刀面立刻腾起蓝焰。
幽冥兽的爪子刚碰到刀背,就发出"滋啦"的惨叫,黑鳞簌簌往下掉,露出下面腐烂的红肉。
"畜生,也配拦我?"我低喝一声,骨刀横扫。
鬼火裹着刀风劈进它胸口,腐肉瞬间被烧穿,露出里面跳动的幽蓝光团——是它的魂核。
我反手抓住光团,掌心的鬼火"呼"地窜起来,光团在火里挣扎两下,"啪"地爆成碎片。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躲闪时撞在岩壁上,磕破了。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幽冥兽魂核已吸收,宿主当前精血恢复两成。"我扯了扯嘴角,把魂核碎片塞进储物袋。
往前走了十步,鬼火突然剧烈晃动,像被什么吸住了似的往左边飘。
我顺着方向看,前面影影绰绰有座石殿,门楣上刻着"幽冥殿"三个大字,石缝里长出的藤蔓全是血红色,正"簌簌"地往门里缩。
石殿的门半开着,门缝里漏出点光,不是鬼火的蓝,是暗红的,像凝固的血。
我摸了摸左眼,天机目展开,门内的景象立刻清晰起来:地上铺着青砖,每块砖上都刻着镇魂咒,墙角堆着半人高的骸骨,头骨上全是钉孔——是被活钉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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