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碎腰间的传讯玉符时,山脚下的欢呼声还在往云里撞。
血杀罗刹的血色镰刀擦得太亮,映出她眉骨处那道旧疤——那是三年前替我挡下正道雷劫时留下的。
她抱臂靠在廊柱上,刀尖轻轻敲着石砖:"主子要去极北?
那苍梧派的三艘飞舟,我现在就烧了?"
"留着。"我屈指弹了弹她镰刀上的银纹,"他们大长老私通魔修的证据刻在船头,正好让其他正道看看,所谓清修之地,藏着多少腌臜。"转头看向蹲在屋檐上的噬天狂猿,它正揪着自己黑鳞间的血痂,闻言立刻捶了捶胸口,震得瓦片簌簌往下掉。
这蠢东西,总把"守护"当打架的由头。
幽冥狐的狐尾在身后扫出残影,他不知何时站在台阶下,白大褂角沾着晨露:"极北的雪线提前了半月,天机阁遗址外的冰原现在该结着星纹冰。"他指尖绕起一缕银发,"灵羽仙子说要同去——她说当年天机阁最后一任阁主是她师伯。"
我眯起左眼,天机目发烫,透过云层看见极北那团黑雾又浓了几分。
灵羽仙子的身影从演武场方向飘来,月白裙裾沾着星尘,发间那支玉簪正是天机阁的制式。
她走到近前时,我闻到了松木香——和当年我在寒潭救的那对母女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云魔尊。"她垂眸行了个礼,袖中滑落半枚青铜令牌,"这是我师伯临终前塞给我的,说若有一日见到能让苍云宗归附的人,便交给他。"
我弯腰拾起令牌,指腹擦过上面的古篆——"天机"二字烫得我掌心发疼。
系统在识海震动,金色提示如血珠般炸开:"检测到天机阁信物,当前任务:探索遗址核心,奖励:天道法则碎片(1/3)。"
"出发。"我把令牌收进储物戒,余光瞥见血杀罗刹的镰刀尖在地上划出深痕,噬天狂猿已经跳到了山门外的巨石上,正对着苍梧派的飞舟龇牙。
他们的影子被火把拉得老长,像两尊镇山的凶神。
极北的风比我想象中更利。
灵羽仙子的裙角结了冰碴,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响。
幽冥狐的狐尾裹住她的手腕,淡青色妖气渗进她经脉驱寒:"仙子的灵根太纯,这地方的魔气会蚀骨。"她睫毛上凝着霜花,却咬着唇摇头:"我要亲眼看看,师伯说的'天命'到底是什么。"
遗址的青铜门半掩着,门楣上的星图缺了一角——和我在苍云宗拿到的混沌镜碎片形状吻合。
幽冥狐的指尖亮起幽光,在门上连点七处,冰屑簌簌落下,露出下面暗红的纹路:"这是上古禁术'星锁九重天',破解需要..."他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闷响,整座遗址像被敲醒的古钟,震得我们踉跄。
"退!"我拽着灵羽仙子往旁闪,却见幽冥狐的狐尾突然暴涨,缠住门环用力一扯。
青铜门轰然洞开,门内涌出的星尘几乎凝成实质,我左眼的天机目自动运转,透过星雾看见中央祭坛上悬浮着个光点——那是暗星使者的轮廓。
"宿主,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像两块玉璧相击,清冽中带着几分苍凉。
灵羽仙子猛地后退,撞在我背上,她的指尖掐进我衣袖,凉得像块冰:"你...你是..."
"天道重置,不是天劫。"暗星使者的光点凝聚成人身,眉眼模糊却让人不敢直视,"是远古至强者留下的试炼。
每千年一次,旧秩序崩解,新纪元重塑。"他抬手,星尘在掌心聚成沙漏,"上一次重置时,你们口中的'正道'还在和魔族分食域外天魔的尸体。"
我喉间发紧。
系统在识海疯狂跳动,我能感觉到《焚天诀》残卷在储物戒里发烫——原来之前收编宗门、揭露伪善,都是在替这一天铺路。
"云澈。"暗星使者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只有你,带着系统穿越而来的你,能在重置中保持意识完整。
其他人,无论是正道剑尊还是魔修老怪,都会被法则碾碎,重铸成新的棋子。"
灵羽仙子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抓着我衣袖的手在抖:"那...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谁掌控重置,谁就是新的主宰。"暗星使者抬手,一块青玉简落在我掌心,"这里面有上三次重置的记忆。
记住,当星图完全重合时,就是倒计时开始的时刻。"
他的身影开始消散,星尘顺着门缝往外涌,我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是血杀罗刹的镰刀开刃时的味道。
青玉简在我掌心发烫,信息流如潮水般涌进识海:上一次重置前,正道领袖联合魔族大祭司篡改了历史;再上一次,域外天魔的尸体里藏着能操控法则的秘宝...
"所以他们要抹除旧秩序。"我捏紧玉简,指节发白,"因为旧秩序里藏着他们的罪证。"
灵羽仙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我师伯说过,天机阁存在的意义,就是记录被抹除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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