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没有了动静。雨似乎小了一些。陈默鼓起勇气,打开卫生间的门,探出头看了看。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听了听,二楼也没有声音。难道刚才的一切真的是幻觉?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再上二楼看看。也许刚才太慌乱,看错了什么。
他再次走上楼梯,这次走得格外小心。来到第三间房门口,门还是开着一条缝。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房间里和刚才一样,桌子上散落着纸张,墙上挂着那幅油画。只是,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用手机光照了照四周,角落里堆满了杂物,和隔壁房间类似,并没有什么异常。他走到桌子前,看到那些纸张都是一些旧乐谱,还有几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都是同一个女人,正是油画和合影上的那个女人。她穿着不同的衣服,在不同的地方微笑,眼神却始终带着一丝忧郁。
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女人的单人照。陈默拿起相框,借着光看了看。女人的眼睛在照片里似乎也在看着他,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放下相框,目光落在墙上的油画上。画中的女人穿着华丽的长裙,站在一架钢琴前,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却和照片上一样,忧郁而深邃。画的落款日期是1953年。
1953年?祖父那时应该还很年轻。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祖父从未提起过?
他又看了看桌上的乐谱,上面有手写的批注,字迹很娟秀,应该是女人的笔迹。其中一张乐谱的封面写着《镜中曲》,旁边画着一个破碎的镜子图案。
镜中曲?破碎的镜子?衣柜里的碎镜片……
陈默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起了祖父生前偶尔会念叨的一句话:“别碰镜子……镜子里……”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或许另有深意。
他转身想离开,目光却被油画下方的地板吸引了。那一块的地板颜色比周围略深,像是被水浸泡过,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液体?
他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地板是干的,但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锈的腥气。
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陈默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他觉得必须弄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份,以及祖父和她的关系。
他回到祖父的卧室,再次打开那个嵌着碎镜片的衣柜背板,拿出那个铁盒。他仔细观察着铁盒的锁,那是一种老式的挂锁,锁孔里积满了灰尘。他试着用瑞士军刀的刀尖去撬,试了半天,“咔哒”一声,锁竟然被撬开了。
他心中一喜,打开铁盒。里面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只有一叠泛黄的信件,和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
他先拿起信件,上面的邮戳最早是1952年,寄信人地址是本市的一家精神病院。收信人是祖父的名字。
陈默的心沉了一下。他展开一封信,上面的字迹娟秀,正是乐谱上的那种笔迹。
“亲爱的明远:
今天天气很好,护士让我到院子里晒太阳。我看到了一只蝴蝶,黄色的,很漂亮。可是它很快就飞走了,就像我的时间一样,在这四面墙里,一点点流逝。
我又开始弹那首《镜中曲》了,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那个旧琴房里,你说我的琴声像月光。可是现在,镜子里的我,已经不像原来的样子了。他们说我疯了,说我总是对着镜子说话。可是明远,你知道的,不是那样的……镜子里真的有东西,它在看着我,它想出来……”
信的内容断断续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陈默越看越心惊。这个女人叫林婉,是祖父的恋人,后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她的“疯病”,似乎和镜子有关?
他继续看下去,后面的信越来越潦草,字迹也变得扭曲,充满了惊恐。
“它越来越近了!明远,救我!它在镜子里对我笑,它说要取代我!我不敢照镜子了,可是它无处不在!镜子、水杯、甚至窗户玻璃……我能看到它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我!”
“他们把我关起来了,用皮带绑在床上。明远,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是不是也怕了?我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要给我做电疗,说那样我就会‘好’起来。可是我不要!我不要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最后一封信,字迹几乎无法辨认,上面还有一些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迹。
“明远,我知道你不会来了。它要出来了,它要通过镜子出来了……答应我,毁掉所有的镜子,尤其是那面老镜子……还有《镜中曲》,烧掉它……别让它找到你,别让它找到我们的后代……”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
陈默的手不住地颤抖。林婉……祖父的恋人,原来不是去世了,而是被关在精神病院,最后……怎么了?信里提到的“它”是什么?镜子里的东西?
他放下信件,拿起那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红布很旧,边角已经磨损。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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