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苏发来的信息:“陈医生,林深刚才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他说‘不能让她通过声音出来’!”
陈默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里滚出一个被踩扁的药瓶,标签上写着“氯硝西泮”,是常见的抗焦虑药物,但瓶底残留的粉末颜色,明显比正常药剂深。他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是芋螺毒素的腥甜味。
有人在给林深下药!而且就在评估中心内部。
回到中心时,林深已经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嘴里塞着防咬舌器,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陈默直接冲进监控室,调出林深病房的录像。凌晨三点十五分,一个穿着护士服的身影走进病房,动作熟练地给林深注射了什么。由于角度问题,看不清脸,但陈默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纹身——一朵黑色的曼陀罗。
小苏说过,中心里只有护士长李姐有这个纹身。但李姐上周就请假了,理由是“家里有事”。
“立刻查李姐的通话记录和行踪!”陈默对值班警员喊道,同时拨通了警方的电话。
十分钟后,警方反馈:李姐的手机关机,她在三天前买了去南方的火车票,但没上车。而她的银行账户在昨天收到一笔匿名汇款,金额巨大。
陈默盯着监控录像里那个模糊的身影,突然想起一个被忽略的细节——沈女士的朋友圈里,有张和李姐的合影,背景是一家镜子修复工作室,墙上挂着的,正是林深修复过的那面维多利亚银背镜。
李姐和沈女士认识,而且都和林深修复的镜子有关。陈默拿出那面从沈女士公寓找到的“镜仙”镜子,镜面的裂纹在灯光下似乎又扭曲了几分,像一张正在微笑的嘴。
“陈医生,李姐找到了!”小苏的声音带着惊恐,“她在中心的地下仓库,已经……已经死了!”
地下仓库弥漫着福尔马林和灰尘的气味。李姐仰躺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手里紧紧攥着半面镜子,镜面贴着她的脸,仿佛想把自己嵌进去。她的手腕上有注射痕迹,和林深体内的毒素一致。
陈默戴上手套,轻轻掰开李姐的手指。那半面镜子上刻着和“镜仙”镜背面相似的花纹,但更诡异的是,镜面上没有映出仓库的景象,而是一片浓稠的黑暗,像深不见底的古井。
“镜子……所有镜子……”李姐的嘴唇翕动着,留下最后几个字,便没了气息。
陈默的视线扫过仓库,这里堆放着中心淘汰的旧设备,角落里有个被白布覆盖的东西,形状像是……一面巨大的穿衣镜。他走过去,掀开白布——镜面光滑如墨,映出他苍白的脸,以及身后李姐扭曲的尸体。
突然,镜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像蛛网般扩散。陈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看见镜中自己的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个不属于他的、冰冷的笑容。
“啪嗒。”
仓库的灯灭了。应急灯亮起,发出幽幽的绿光。陈默转身想走,却发现来时的门不知何时被锁上了。他掏出手机,没有信号。
“陈医生,你终于来了。”
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陈默猛地回头,看见镜面上的裂纹组成了一张女人的脸,眉眼间依稀是沈女士的轮廓。
“沈女士?”陈默握紧了口袋里的瑞士军刀。
“沈女士?”镜面中的脸笑了,裂纹随着笑容扭曲,“她只是我的容器之一。你手里的‘镜仙’镜,还记得吗?民国二十三年,那个想通过镜子看到未来的女人,把自己的灵魂封在了镜里。”
陈默想起镜子背面的字,心脏狂跳:“你是镜仙?”
“可以这么说。”镜面中的裂纹开始流动,形成女人飘逸的长发,“百年了,我需要新的容器。林深很合适,他能看到镜界的缝隙,可惜被那个蠢货李姐下了毒,坏了我的事。”
“李姐为什么帮你?”
“她?”镜面中的脸露出不屑的神情,“她以为我能让她死去的女儿复活,真是天真。不过她很有用,帮我找到了林深,又把你引到这里。”
陈默猛地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陷阱。李姐的死,林深的疯,都是为了把他引到这个地下仓库,引到这面镜子前。
“你想干什么?”
“你的大脑很有趣,陈医生。”镜面中的裂纹越来越密集,几乎覆盖了整个镜面,“比林深的更适合作为‘锚点’。只要你看着我,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陈默感到一阵眩晕,镜面散发出奇异的吸力,仿佛要将他的视线吸进那片黑暗。他想起林深的话“她在镜子里看着我”,想起那些被涂料覆盖的镜子,突然明白了——所谓的镜仙,其实是一种通过镜面反射和神经毒素诱导产生的集体幻觉,一种基于视觉暗示和心理催眠的陷阱。
芋螺毒素影响视觉神经,使人产生联觉,而镜子的反射则强化了这种幻觉。李姐和沈女士,恐怕都是被这种手法操控,成为了传播恐惧的媒介。而那面“镜仙”镜,不过是个触发催眠的道具,上面的裂纹和特殊材质,能放大毒素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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