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井边,蹲下身,想看看那块青石板。刚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石板,就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石板下渗出来,直透骨髓。我猛地缩回手,心脏怦怦直跳。
“默娃,别看!”堂叔在我身后喊了一声,声音带着颤抖。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装作没事的样子:“堂叔,没事,我就是看看。”
但我知道,这口井,肯定有问题。
晚上,堂叔说什么也不肯在老宅里过夜,匆匆交代了几句,就回自己家了。偌大的老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把堂屋和几个房间的灯都打开了。灯泡是那种老式的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勉强驱散了一些黑暗,但角落里依旧影影绰绰,充满了未知。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厢房,打算今晚就睡在这里。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风吹过老槐树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显得这山村的夜晚格外寂静,也格外瘆人。
迷迷糊糊中,我快要睡着了。突然,“吱呀”一声,像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声音是从堂屋传来的。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屋里很安静,只有自己“咚咚”的心跳声。难道是风吹的?我安慰自己。
可过了一会儿,“嗒,嗒,嗒……”
清晰的脚步声,从堂屋朝着我的房间走来。
那声音不疾不徐,像是穿着布鞋,踩在泥土地上的声音。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冷汗浸湿了后背。我想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死死地盯着房门,连大气都不敢喘。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我的房门外。
然后,是“笃笃笃”的敲门声。
很轻,却像敲在我的心上,每一下都让我心惊肉跳。
谁?!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恐惧在蔓延。堂叔已经走了,村里的人晚上很少出门,更何况是到我这荒凉的老宅来。
“谁?”我终于挤出一丝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门外没有回答,只有持续的、轻微的敲门声。
“嗒,嗒,嗒……”
我鼓起勇气,慢慢坐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我甚至能感觉到,门外似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透过门缝,落在我的身上。
我摸起床头柜上的手电筒,紧紧握住,手心全是汗。我想冲过去把门顶住,但又怕门外的东西闯进来。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停了。
我松了一口气,以为那东西走了。
可紧接着,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是从水底冒出来的,带着一股湿冷的气息,在门外幽幽地响起:
“水……我要水……”
那声音缥缈虚无,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怨毒和悲凉。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水……给我水……”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丝哀求,又带着一丝胁迫。
我缩在床角,手电筒的光抖得厉害,照亮了斑驳的墙壁,投下扭曲的影子。我不敢回应,也不敢开门。我不知道门外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堂叔说的那个“女人”吗?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渐渐远去了,脚步声也随之消失。我这才敢大口喘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那一晚,我再也没敢合眼,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窗外透进第一缕晨光的时候,我才感觉那股压抑的恐惧稍微散去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堂叔就来了。他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睛,不用问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默娃,怎么样?”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把昨晚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堂叔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果然是她……果然是她回来了……”
“她是谁?”我急忙问,“堂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堂叔叹了口气,走到院子里,指着那口老井,声音沉重地说:“默娃,有些事,你奶奶不让说,可现在……不说不行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缓缓道来:
“这口井,是你家祖上挖的,有些年头了。你爷爷……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件错事。”
原来,我的爷爷陈老实,年轻的时候并不是个老实人。他长得还算周正,但好赌,脾气也暴躁。当时,家里给他说了一门亲,是邻村的一个姑娘,叫秀儿。秀儿长得漂亮,人也贤惠,本来两人都快成亲了,可爷爷却在一次赌博中,把家里的钱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债主逼得紧,爷爷走投无路,竟然动了歪心思。他听说山里有个财主家的小姐,长得更漂亮,而且嫁妆丰厚,就想把人家骗到手。于是,他花言巧语,哄骗了那个财主小姐,两人私定了终身。可秀儿这边怎么办?
爷爷心一横,在一个夜晚,把秀儿约到了这口井边,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秀儿满心欢喜地来了,却没想到,爷爷为了摆脱她,竟然趁她不注意,把她推进了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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