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走进房,看见他手边摆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半瓶褐色药汁——是他常用的醒神汤。
她伸手摸了摸炉壁,温度烫得惊人:"你昨夜没睡?"
"睡不着。"沈初序将银针收进玉盒,抬头时目光灼灼,"上次在苍梧秘境,他们用传讯符引邪修围杀我们,若不是你用灵泉净化了符纸,云师姐的命..."他喉结滚动,"这次绝不能让他们再得逞。"
慕星黎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前世沈初序为救她被邪修碎了丹田,临死前还攥着半枚没炼完的噬灵针。
她伸手按住他的手背,灵泉的力量顺着掌心渗进去:"这次我们都活着回来。"
沈初序的手微微发颤,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的契约印记:"我信你。"
窗外传来暮鼓声声,慕星黎抬头,见日头已西斜。
她松开手,看见沈初序身后的铜镜里映出自己的影子——眼尾的金纹比清晨更浓了些,是血脉在蠢蠢欲动。
她摸了摸腰间的玉珏,想起黎玄澈说过"若血脉反噬,捏碎玉珏我便到"。
"我去密室找师尊。"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醒神汤喝多了伤脾,等打完这仗,我让药堂给你熬五宝汤。"
沈初序望着她的背影笑出声,指尖摩挲着玉盒上的刻纹——那是慕星黎亲手刻的"破妄"二字。
他将玉盒贴身收好,重新坐回炉前,银焰在眼中跳动如星:"这次,定要你们有来无回。"
密室的石门在慕星黎身后缓缓闭合时,她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
黎玄澈坐在石桌前,手中握着杯冷茶,见她进来,幽蓝的狐尾从椅后探出来,轻轻卷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灵脉入口的阵布置好了?"
"云师姐在收尾。"慕星黎顺势坐在他膝上,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沈师兄的噬灵针成了,岚影呢?"
"去暗卫营了。"黎玄澈的指尖抚过她眼尾的金纹,眼底掠过一丝担忧,"血脉又躁动了?"
慕星黎摇头,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灵泉压得住。"她望着石桌上摊开的地图——那是岚无影刚送来的,标着凌霄仙尊势力的分布,"师尊,你说他们为什么选今天?"
"今日是灵脉最弱的日子。"黎玄澈的狐毛扫过她耳尖,"三百年前,千幻神宗的初代大长老就是在今日被邪修围杀,灵脉受创。
他们选这个日子,是想借怨气冲阵。"
慕星黎的指尖停在地图上的"青岩口"——那是她和云阡润布置困灵阵的地方。
她想起前世今日,自己跪在慕华安脚边求他救命,而他笑着将她推进邪修怀里:"星黎最乖了,替父亲引开他们。"
"这次,该他们跪了。"她轻声说,眼中金纹大盛。
黎玄澈将她搂紧些,狐尾卷着她的腰:"我让人在主峰布了三重护山大阵,你去灵脉核心时,我一步都不离开。"
慕星黎正要说话,密室的传讯铃突然响起。
岚无影的声音从铃中传来,带着风啸声:"大长老,东南方发现凌霄仙尊的队伍,约有百人,正往青岩口方向移动!"
黎玄澈的瞳孔瞬间缩成竖线,他抱起慕星黎往密室外行去:"去演武场。"
慕星黎能感觉到他心跳加快,狐毛因为紧张而微微炸开。
她伏在他肩头,闻到他衣袍上的沉水香混着淡淡血腥气——是方才他用神族之力替她压制血脉时受的伤。
"师尊。"她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轻吻,"我们赢定了。"
黎玄澈的狐尾猛地收紧,幽蓝的眼底翻涌着风暴:"谁若伤你,我便屠尽他满门。"
演武场的夜风卷着松涛声灌进来时,慕星黎站在高台上,望着东南方的天际线——那里有团黑雾正在逼近,像团化不开的墨。
她能清晰感应到腐木粉的怨气,混着血煞之气,正顺着山风往青岩口涌来。
云阡润的声音从传讯符里传来,带着兴奋:"困灵阵成了!
他们进了阵眼,现在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沈初序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噬灵针啃了他们七张传讯符,剩下的都不敢用了!"
岚无影的声音带着刀鸣:"暗卫队截了他们的后队,幽冥刀见血封喉,已经放倒二十个!"
慕星黎望着那团黑雾越来越近,灵泉空间里的灵雀突然发出尖啸。
她摸了摸腰间的玉珏,感觉到黎玄澈的气息就在身后,像团暖炉。
山风掀起她的衣摆,她望着黑雾中隐约露出的青纹道袍——那是凌霄仙尊座下"青冥卫"的服饰。
"来了。"她轻声说,眼尾的金纹连成一片,"真正的大鱼。"
话音未落,黑雾中突然飞出道赤芒,直朝慕星黎面门而来。
她侧身避开,赤芒撞在演武场的石柱上,炸出团血雾——是张用血画的传讯符,符纸上浮着个熟悉的冷笑。
"慕星黎。"凌霄仙尊的声音从血雾中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让我亲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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