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宗的云霭被玄冥灵蛟的翅膀劈开时,慕星黎正低头摩挲着掌心的信笺。
沈青岚的字迹清瘦如竹,在素帛上舒展成一行行小楷:"闻小友得玄冥灵蛟认主,可知三年一度的中州炼器大会将临?
余虽隐于山林,却愿为小友留一参赛之位。"
"小师妹。"身侧传来云阡润的声音。
这位千幻神宗外门执事今日特意换了玄色锦袍,腰间玉牌擦得透亮,"此次大会由万仙盟与紫霄仙宗共同主办,沈前辈虽退隐,仍是炼器一脉的活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翻涌的云海,"我奉大长老之命护送,路上若有闪失......"
慕星黎抬眼,见他喉结动了动,后半句咽了回去。
前世云阡润最是趋炎附势,她被慕华安设计失去灵根时,这人连递药都要踩上两脚。
如今不过因她契约了玄冥灵蛟,便连语气都软了三分。
"劳烦云师兄。"她垂眸将信笺收进袖中,指腹轻轻压过"沈青岚"三字。
前世她从未踏足炼器大会,那时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在慕府的毒酒里多撑一日。
如今想来,倒像是被人蒙住眼睛推下悬崖——可这一世,她偏要在悬崖边种出花来。
玄冥灵蛟的鳞片擦过千幻神宗的朱漆山门时,慕星黎忽然顿住脚步。
山门前的梧桐树上,几片黄叶打着旋儿落进她的发间。
她伸手接住那片叶,指尖触及叶脉间残留的灵力——是黎玄澈的。
"师尊。"她轻声唤了一句,风卷着叶儿飞走了,却有温热的灵力顺着指尖窜入识海。
没有言语,只有若有若无的清梅香,像极了他常饮的寒梅酿。
藏经阁的檀香混着旧纸味涌来的时候,慕星黎正踮脚去够第三层的《上古器录》。
指尖即将触到书脊时,斜刺里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替她取下了那本书。
"小师妹可是要找炼器典籍?"清越的声音带着笑,是外门弟子阿竹。
这孩子总爱跟着她,前世被慕华安的人推下悬崖时,最后攥着的那枚驱邪符便是阿竹塞的,"大长老昨日命人新整理了阵法区,我带你去?"
慕星黎垂眸看他怀里抱着的《百阵图解》,忽然想起黎玄澈总说"炼器与阵法本是同根"。
她应了一声,跟着阿竹拐过雕花木架,在最里层的檀木柜前停住。
"就这里。"阿竹擦了擦柜门的铜锁,"说是大长老年轻时的旧物,我瞧着封皮都泛了包浆......"
话音未落,慕星黎的指尖突然一烫。
她顺着阿竹的手看过去,铜锁下的玉简泛着幽光,表面浮着一道淡金色的九尾印记——与黎玄澈衣袍上的图腾分毫不差。
"我要这本。"她的声音发颤,连自己都没察觉。
阿竹愣了愣,忙去开铜锁。
玉简入手的瞬间,她的血脉突然躁动起来,九尾的虚影在识海翻涌,竟直接撞开了封印。
泛黄的灵识里,浮现出一行行清峻的小楷:"五行归元鼎,取东方青木为基,南方离火为引......"慕星黎的呼吸陡然急促。
这哪里是普通的阵法笔记?
分明是将炼器手法与阵法之道融于一炉的不传之秘!
她翻到最后一页,见末尾写着"赠未来可承我志者",墨迹未干,还带着清梅香。
"阿竹,今日的事莫要告诉旁人。"她将玉简贴身收好,指尖压着心口。
那里的血脉仍在发烫,像在应和着某个跨越岁月的约定。
炼器大会的预选场设在紫霄仙宗的演武台。
慕星黎到时,台边的梧桐正落着花,粉白的花瓣粘在墨无尘的玄色广袖上。
这位紫霄仙宗的天才炼器师斜倚着石桌,脚边堆着半人高的玄铁,见她过来,用玉扳指敲了敲案上的紫霄雷纹炉。
"千幻的小师妹?"他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我当能与沈前辈座下弟子较量,合着是来个练气期的?"
慕星黎没接话。
她的目光落在他炉身的雷纹上——那纹路看似精妙,实则犯了"火克金"的忌讳。
前世她被慕华安所害时,曾见过这种急于求成的手法,最后那炉器直接炸成了碎片。
"选材料吧。"裁判柳长风的声音打断了对峙。
慕星黎走向材料区,指尖扫过一堆普通灵铁时,忽然顿住。
她蹲下身,从最底下翻出一株沾着晨露的灵草——根须上还带着空间灵泉的水痕。
"这是......五行灵草?"柳长风的茶盏"当啷"落地。
他颤巍巍凑近,"百年才生一株,你从哪得的?"
慕星黎将灵草浸入随身携带的玉瓶,看着灵泉将草叶洗得透亮:"家传的药园,偶尔能得几株。"
三日后,预选结果公布时,演武台围得水泄不通。
慕星黎的灵韵丹炉悬浮在半空中,炉身流转着青赤黄白黑五色光纹,每道纹路都暗合五行生克。
柳长风摸着长须直叹气:"我当三品器能有多妙,合着是把五行阵都炼进炉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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