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襄走后,怀兮与青黛边收拾东西,边骂骂咧咧。
在收拾妆台时,青黛一声尖叫,“姑娘!”
“如夫人留给您的那块玉佩不见了。”
“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在怀兮脑中炸开了。
是的,那块玉佩,前不久陈兴文已派人送到府上,还给了她。
婚约既已解除,他确实没有留着这枚玉佩的必要。
当时,她拿回此物时将玉佩放进了妆台的屉子里,没想到赫连襄竟将这枚玉佩给拿走了。
完了!
这玉佩到过皇帝跟前儿,说不定皇后、太后亦知道这枚玉佩。
若赫连襄堂而皇之的将此物挂在腰间,招摇过市,那他二人之事岂不是要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她才刚在皇帝面前信誓旦旦的解释过赫连襄与自己的关系!
若被皇帝看到,那厮哪能坐得住啊?
怀兮忙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强行稳住心神。
她已经向赫连襄三令五申,不许暴露他们二人的关系,赫连襄应了她,也算小心翼翼。
他应当不会这么蠢吧,可若他真的要将他二人私相授受一事广告天下……
依照赫连襄的性格,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怀兮只觉心里堵得慌,要被他给气死,抬手顺着胸前的气,“青黛,快从库房里找一枚新的玉佩出来。”
不能耽搁,明天一早,她便得去找赫连襄,将母亲的那枚玉佩换回来。
可怀兮忘了一句话,夜长梦多。
等她第二天清早趁着行人少匆匆赶到御贤王府时,赫连襄已上朝去了。
于是,她又紧跟慢赶的进了宫。
因不好直接在正阳门外等赫连襄,只能借着请平安脉的名号先去皇后宫里。
长乐宫,陆韩菱已晨起,春安正在为她梳妆。
铜镜里的陆韩菱,容颜姣好,华贵端庄,面色红润,与前些日子相比,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春安将最后一支金簪插入她发髻中,笑道,“殿下最近精神好了许多。”
陆韩菱对自己今天的发髻样式十分满意,她起了身,笑容明艳。
“不错,本宫行动间也有些力气了,不似从前一样,走两步便胸闷气短,浑身汗涔涔的。”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怀兮献的那丸药,护心丸。”
时至今日,陆韩菱还不知自己所患何病,以为自己只是正常的心慌而已。
春安不得不承认,那护心丸确实有功效,“三姑娘医术的确了得。”
陆韩菱挑眉,“这么看来,她母亲身为医女倒有些用处了。”
但春安对怀兮勾引皇帝一事耿耿于怀,她那样出身卑贱的人,也配与主子争皇后之位吗?
尤其是近日,宫内传言三姑娘那日在未央殿偏殿睡了一晚,众人纷纷猜测皇帝欲纳其为妃。
这些传言传到陆韩菱耳中,是在所难免之事。
但眼下因着陆韩菱尚在孕中,怕此事为她所知之后,她又气急攻心,春安严令长乐宫内任何人不得议论此事。
“自然是有用处的,薛氏为您母亲安胎,如今又轮到三姑娘为您安胎。”
“她们母女二人,终归只是您与长公主的奴婢而已。”
这番说辞,陆韩菱没有反驳。
“当日薛氏在本宫母亲有孕时,勾引父亲,逼得母亲不得不认下此事。”
“母亲到底贤德,还要给她名分。”
提起薛氏做派,陆韩菱是鄙夷的。
母亲郁郁而终,必定与此事有关。
“好在大将军疼惜长公主,自知做了错事,不肯给薛氏名分,即便后来薛氏有孕,也不曾去探望过她一次。”
陆韩菱轻叹一口气,“罢了,往事不必再提。”
春安噤声,准备扶她去用早膳。
刚走没两步,一小宫女缓步走来,对着她们行了个礼,“启禀殿下,三姑娘来了。”
陆韩菱蹙眉,“这大清早的,来这里做什么?”
小宫女恭恭敬敬的回,“说是为了给您请平安脉。”
陆韩菱闻声,颇为赞许的点头,“怀兮有心了。”
可春安却觉得有异,毕竟非召绝不入宫,莫非是皇帝又召了她?
陆韩菱在春安的搀扶下走了出去,坐在了膳桌旁,而后对着宫女道,“请三姑娘进来。”
怀兮进来后,例行行礼,身子还未蹲下,却被陆韩菱制止了,“自家姐妹见面,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怀兮不知这是皇后的试探还是真话,忙答道,“殿下,礼不可废。”
陆韩菱沉声道,“本宫不让你行礼,你便不行礼。”
“这里没有外人,叫本宫长姐就好。”
怀兮一愣,确认她方才说的是真话,于是也不耽搁,“是,长姐。”
“坐下,陪本宫一起用膳。”
陆韩菱的每句话都很简单,怀兮也不多嘴,老老实实奉命,反正她今日来确实只是寻个由头,好追回自己的玉佩。
皇宫里规矩最重,向来食不言寝不语,于是在用膳的时候,两姐妹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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