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所谓的“审判之尺”,当头砸下。
没有风,没有声音,甚至没有能量的波动。但李动感觉自己周围的一切,空间、时间、光线,乃至“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被那尺子给框定住了。
它不是要打碎他,而是要用最绝对的规则,将他这个“变量”从宇宙的公式里擦除,让他回归于“无”。
就像用橡皮擦掉铅笔字一样,干净,彻底,不留痕迹。
“行啊,大家伙都喜欢玩实体化的吗?排场挺足。”
李动咧了咧嘴,心里的火气却半点没减。威胁他家园的账,还没算呢。
他没躲。
面对这种定义层面的攻击,躲闪毫无意义。
【审判之刃】在他手中嗡嗡作响,刀锋上不再是纯粹的锋芒,而是跳动着无数细碎、灵动、无法被归类的光点。
那是婴儿的啼哭,是恋人的心跳,是英雄赴死时最后的决绝。是他刚刚注入秩序法则里的,那些最鲜活的“变量”。
“来,让我看看,是你的尺子硬,还是我的命硬!”
叮——
一声轻响,不是在耳边,而是在灵魂深处。
刀与尺,两个截然相反的法则概念,撞在了一起。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也没有法则对冲的光污染。
世界仿佛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李动的刀尖,顶着那柄巨尺的尺身,两者之间,是无声的角力。
巨尺上那些代表着绝对精准的刻度,开始出现极其微小的、不规则的扭曲。
就像一台运行完美的计算机,被注入了一段无法识别的乱码。
李动的“变量”法则,正像病毒一样,顺着接触点,疯狂地侵蚀着“审判之尺”那套僵硬死板的底层逻辑。
裂痕,在尺身上悄然蔓延。
就在这僵持的刹那,那道一直盘踞在头顶的“观察者”视线,忽然有了动作。
一道几乎无法被感官捕捉到的光点,比尘埃还要微小,从那视线中脱离,悄无声息地,如同一个顽皮的精灵,一头扎进了“审判之尺”最密集的一道裂痕里。
咔嚓。
一声细微的脆响。
“审判之尺”的崩解,陡然加速了。
“吼——!”
那尊由秩序法则凝聚的“至高判官”,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
这咆哮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震得整片星空都在摇晃。
它显然察觉到了“观察者”的小动作,这种被它视为同等级存在所进行的“背叛”,彻底引爆了它的怒火。
它不再追求什么“精准抹除”,庞大的身躯光芒大放,巨尺上的力量不再内敛,而是化作了最纯粹、最原始的暴力,朝着李动的位置,一力降十会地碾压下来!
“这就急了?看来你的同伙也不怎么待见你啊。”李动在足以压垮神明的重压下,反而感觉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胸口的【古老石板】滚烫,一股股暖流涌遍全身,与那股碾压之力抗衡着。
压力越大,他的思维反而转得越快。
修复?调律?
不,不够。
当规则本身就是错误的时候,修修补补又有什么用?
一个全新的念头,如同雷霆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为什么要在一个既定的、错误的框架里玩?
为什么不能自己创造一个新的框架,一个新的、能容纳所有“变量”的法则?
让宇宙,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被动应对的“调律者”。
“陪你玩玩真正的‘乱’。”
李动的身形忽然变得飘忽不定。
他放弃了所有固定的招式和防御姿态,整个人化作了一道无法被预测的流光。
他的移动轨迹毫无逻辑可言,时而向前,时而后退,时而像喝醉了酒一样画着滑稽的圆圈。
每一次闪避,都恰好出现在“至高判官”的计算死角。
每一次挥刀,都带着一种混乱到极致的美感。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挑衅,是对“秩序”本身最赤裸的嘲讽。
“至高判官”的攻击愈发狂暴,但却开始频频落空。
它那套完美的计算逻辑,在面对李动这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无序之舞”时,彻底陷入了混乱。
“你的力量,不错。”
李动躲开一道足以撕裂星系的法则光束,忽然出现在“至高判官”的侧面,“借我用用。”
他手中的【审判之刃】轻轻一引,竟然将一股扑面而来的“秩序”法则强行扭转了方向。
但这还没完,在这股法则被引动的瞬间,李动将自己的“变量”概念,蛮横地注入其中。
就像是给一杯纯净水里,强行滴入了一滴墨汁。
这股被“污染”了的秩序法则,被他反手一推,直接灌回了“至-高判官”自己的身体里。
“……”
“至高判官”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闪烁起来,内部的法则正在进行着一场惨烈的内战。
它自己的“秩序”,正在与被李动“魔改”过的“秩序”互相攻击,逻辑开始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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