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苟尚峰又把那几枚铜钱掏出来,和自己之前找到的那枚放在一起,一共九枚。
他借着从茅屋破洞里透进来的天光,一枚一枚仔细看着。
这些铜钱大小不一,锈迹斑斑,有的字迹清晰,有的模糊不清,除了开元通宝,似乎还有几枚更古老的五铢钱。
“啧,哪个更值钱呢?”
苟尚峰对着光,翻来覆去地看,活像个守财奴。
虽然上次在现代碰了壁,知道普通铜钱不值大钱,但他心里那点“万一呢”的小火苗又开始蠢蠢欲动。
“也许这里面就有个稀有版别?”
他正美滋滋地盘算着,门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孙郎中回来了。
老头一进门,就敏锐地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点不一样。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肉汤的香气?
还有,这小后生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点飘忽?
苟尚峰赶紧把铜钱藏好,站起身,试图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孙郎中,您回来了。”
孙郎中“嗯”了一声,放下背上的药篓,眼神不经意地扫过苟尚峰,又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他没说话,默默地开始整理今天采回来的草药。
苟尚峰心里有点打鼓。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提昨天CPR的事,我也不主动提,万一他又开始骂我怎么办?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就在苟尚峰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溜出去劈柴时,孙郎中突然开口了,声音平淡无波:
“二柱他爹,今日如何了?”
“啊?” 苟尚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那个被救活的壮汉,“哦哦,二柱刚才来过了,说他爹好多了,都能下地走几步了。”
孙郎中点点头,手里分拣草药的动作没停:“嗯,那副益气养血的方子,还得再吃几日。底子亏了,不是一两日能补回来的。”
“是是是,” 苟尚峰连连点头,心里却在嘀咕:主要还是我把他命拉回来了,不然吃啥方子都没用。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孙郎中把一株洗干净的草药放到晾晒的簸箕上,这才抬起头,浑浊但锐利的目光看向苟尚峰:
“昨日,你救人之时,口中所念是何咒语?”
苟尚峰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用最简单、最朴素的方式解释:
“那不是咒语。是我家乡那边,用来计数,或者说统一动作节奏的一种调子?” 他越说越心虚,这解释鬼才信啊。
孙郎中果然皱起了眉头:“计数?救人命悬一线,你却在哼唱计数小调?!”
“不是小调!” 苟尚峰急了,“是为了保证按压的频率!频率对了,效果才好!就像打铁需要节奏一样!” 他努力找着比喻。
孙郎中盯着他看了半晌,没说话,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解。
“那你那般捶打病人胸口,又是何道理?” 老头继续追问,语气依然严肃,“老朽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救治之法。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竟能将将死之人唤回。但此法太过凶险!若力道、位置稍有差池,便是雪上加霜!”
“那个叫心肺复苏!” 苟尚峰硬着头皮解释,“是针对那种突然倒地、没了呼吸心跳的‘厥症’的一种急救法子!通过按压胸口,能代替心脏把血挤压出去,送到脑子里,让人暂时死不了!不是胡乱捶打!”
他尽量避免使用心脏、大脑这些过于现代的词汇,说得磕磕巴巴。
孙郎中沉默了。
他捋着花白的胡须,似乎在消化苟尚峰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代替心跳?把血挤出去?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复杂:“你这法子当真只适用于那种‘突然倒地、心跳全无’的情况?”
“对!绝对是!” 苟尚峰赶紧点头如捣蒜,“其他病症绝对不能用!用了会出大事的!” 他可不想让这老头以为这是什么万能神技,回头乱用。
孙郎中又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罢了。此法诡异,虽侥幸救回一人,但终非正途。医者当固本培元,调和阴阳,岂能依赖此等虎狼之术?” 他顿了顿,语气又变得严厉起来,“日后若无老朽在旁,不准你再擅用此法!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苟尚峰忙不迭地保证。
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表面功夫必须做足。
看来,神医的光环是别想了,在这老头眼里,他顶多算是个走了狗屎运的跳大选手。
孙郎中看他态度还算恭顺,脸色稍缓,指了指药篓里一堆刚采回来的草药:“这些,都是昨日教你认过的。你去,把它们都分拣出来,弄错了,今日晚饭便只有白水!”
苟尚峰:“……”
得,好日子到头了,鸡汤没了,搞不好连米粥都没了。
他认命地上前,开始面对那些在他看来长得都差不多的仇人。
什么黄芪、当归……
他一边回忆着昨天孙郎中教的那些七零八落的知识点,一边笨手笨脚地分拣,心里把这老头和这该死的穿越骂了不下八百遍。
“古代的草药怎么和现代的都不大一样?这个是甘草吧?颜色发黄,带点甜味……”
他拿起一根,不确定地闻了闻。 “那个,叶子对生,边缘有锯齿,是丹参?” 他又拿起另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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