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莺的独眼喷涌而出——原来她的眼睛不是受伤,而是自愿移植的腐败之眼。最后的画面是玛尔塔将匕首刺入苏明月教授的心脏,取出仍在跳动的心脏放入培养舱。
"你们...杀了苏教授?"林默挣扎后退。
夜莺的弩箭顶住他眉心:"为了更大的利益。"
第三声音在此刻发出狂笑,林默的右眼射出蓝光击碎弩箭。准备室的灯光全部炸裂,在黑暗中,他听到002号兴奋的嘶吼:
'对!就是这样!吃掉他们!'
黑暗中的准备室弥漫着菌丝腐败的甜腥味。林默右眼的蓝光在墙壁上投出扭曲的影,夜莺被钉在菌丝编织的茧网中,腐败之眼的水晶链寸寸碎裂。
"菜鸟..."夜莺的嘴角渗出黑色液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默的指尖生长出半透明的菌丝,正贪婪地吮吸着夜莺伤口渗出的能量。第三声音在他颅骨内低语,每个音节都引发脑组织的细微痉挛:
"她不是猎物,是叛徒。看看她记忆里的血色婚礼..."
无数画面突然涌入——二十年前的雨夜,玛尔塔带领十二名"守夜人"闯入苏宅。苏明月教授抱着七岁的苏雨蜷缩在书房,怀表上的家族纹章与林默在孤儿院见过的吊坠一模一样。
"为什么?"苏明月将女儿塞进密道,转身时白大褂沾满血手印。
玛尔塔的机械义肢还滴着绿色冷凝液:"你的灵魂波长太纯净,会惊动源室里的存在。"她举起改装过的霰弹枪,"我们需要一场足够强烈的精神震荡来激活屏障。"
枪响的刹那,林默与记忆中的苏雨同时尖叫。七岁女孩的瞳孔倒映着母亲太阳穴炸开的血花,这画面通过某种灵魂共振直接刻入林默的视网膜。
"不..."现实中的林默跪倒在地,菌丝疯狂生长缠绕全身,"你们杀了她...你们才是怪物..."
夜莺趁机挣脱茧网,独眼里的符文旋涡急速旋转:"苏明月必须死!她的灵魂纯度会提前唤醒腐殖之茧!"她掏出个怀表模样的装置按下,"你以为002号为什么会被选中?因为他是苏家旁支最后的血脉!"
整座气象站突然剧烈震动。菌丝在地面编织出血管网络,将林默拖向地底。在失重般的坠落中,他听到第三声音发出餍足的叹息:
"终于...回家了..."
地下三百米处,源室的真实样貌在菌丝蓝光中显现。这不是房间,而是个直径两公里的球形腔体,内壁覆盖着搏动的肉膜。无数半透明的脐带从穹顶垂下,连接着漂浮在空中的茧状物。每个茧里都包裹着城市失踪的居民,他们的面部与菌丝融合,形成诡异的共生体。
林默的右眼自动解析空间结构——这里是腐殖之茧的中枢神经节,那些脐带是思维导管,整个城市不过是培育邪神的培养皿。在他脚边,玛尔塔的机械义肢插在肉膜中,正被缓慢消化。
"欢迎来到孵化场。"Rostov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腔体顶部裂开,戴金丝眼镜的老人乘着骨制升降梯缓缓降落,"比你想象中更壮观,不是吗?"
林默的菌丝不受控制地袭向老人,却在接触瞬间枯萎。"省点力气,孩子。"Rostov轻弹西装领口的银色胸针,上面刻着倒五角星与衔尾蛇,"你体内的亚斯塔禄只是幼体,而我..."
他扯开衬衫,胸腔内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颗漆黑的菌核:"是祂的初代宿主。"
整个腔体的肉膜开始收缩,漂浮的茧集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悲鸣。林默的太阳穴迸裂,菌丝从伤口钻出,在头顶编织成冠状神经节。第三声音终于现出本体——他的脊椎破体而出,末端连接着由菌丝和碎骨组成的类人形体。
"叛徒..."亚斯塔禄用林默的声带发出多重混响,"你偷走了我的力量..."
Rostov大笑,胸腔菌核伸出触须插入地面:"偷?是进化!人类脆弱的肉体怎么配得上神之种?"他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下面由真菌与机械融合的躯体,"看看这完美的共生..."
夜莺突然从暗处冲出,腐败之眼射出的红光切开三根脐带。坠落的茧砸中Rostov,脓液四溅。"菜鸟!"她扔给林默苏明月的怀表,"用这个共鸣!"
怀表打开的瞬间,林默看到了苏雨——真正的苏雨,不是残影。她站在记忆迷宫中央,脚下是蔓延的菌丝网络:"林默,母亲在怀表里藏了最后一道灵魂密码..."
亚斯塔禄的菌丝突然暴走,试图抢夺怀表。林默用最后的韧性将怀表按进胸口,机械齿轮与菌核融合的剧痛让他发出骇人惨叫。无数苏明月的记忆数据流涌入:
【1999年12月24日,灵魂密码试验日志:当容器同时承载善恶两极的灵魂波长时,会引发神圣几何共振...】
Rostov的触须贯穿夜莺的腹部将她挑起:"愚蠢的抵抗。你们根本不懂,腐殖之茧的孵化才是人类进化的..."
枪响打断了他的宣言。玛尔塔拖着残躯扣动扳机,特制子弹在Rostov眉心绽开圣痕花纹。老怪物踉跄后退,菌核暴露的刹那,亚斯塔禄的触须刺入其中。
"不!!!"Rostov的惨叫与亚斯塔禄的狂笑共鸣,"你这卑劣的..."
吞噬过程持续了整整三分钟。林默的身体不断崩解又重组,最终变成半人半菌的恐怖形态。夜莺用最后的力气爬向控制台,按下苏明月预设的湮灭程序。
"永别了...怪物们..."
超新星般的白光吞没整个腔体。林默在虚无中坠落,看到苏雨在记忆迷宫的尽头微笑。她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修补着他破碎的灵魂。
当林默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废墟上。晨曦穿透云层,右手背浮现出怀表纹身,时针指向罗马数字Ⅶ。远处传来警笛声,而他的视网膜上,仍残留着城市地下菌丝网络跳动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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