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三十九年端午,牛角村的艾草香里掺着股焦糊味。本该挂菖蒲、包粽子的日子,却家家关门闭户,唯有此起彼伏的孩童哭喊声刺破寂静。林羽掀开刘婶家的草帘,就见三岁的虎娃趴在土炕上,小脸烧得通红,嘴角还沾着呕吐物,刘婶正用破布蘸着井水擦他额头。
"林农正,你瞧这孩子......" 刘婶的手直抖,"先是发热,接着上吐下泻,浑身没力气,跟中了邪似的。" 林羽伸手摸虎娃的额头,烫得像火炭,再看舌苔,黄腻得吓人。他想起《伤寒论》里的 "湿热疫" 症状,心里一沉:"这是湿热疫,得赶紧治!"
挨家挨户查看后,林羽发现染病的都是孩童,十室九空,轻者发热呕吐,重者昏迷不醒。老刀蹲在村口抽旱烟:"怪事,咋就孩子遭灾?" 林羽望着远处的菌圃,忽然想起:"成人常食菌菇,孩童却少有吃的 —— 或许免疫力不同?"
"张虎!" 林羽敲响工坊的铜钟,"带青壮去割艾草,烧了撒石灰,把街巷都熏一遍!" 转头又喊周婶,"架起大锅,煮黄连、葛根汤,分巷派送,不管有没有病,都喝一碗!"
王升背着药箱跟在后面:"我去后山采败酱草,这草能清热解毒!" 他钻进竹林,脚下滑过腐叶堆,忽然想起《本草拾遗》里的记载,又拐向溪边,采了几把山豆根和金荞麦 —— 这些都是治热毒的好药。
可没过两天,村里就传出闲话:"准是菌圃招了邪!" 张大叔堵在工坊门口,"自从种了那劳什子松菌,村里就没消停过!" 林羽没说话,带着他去看染病的孩童。"你瞧这两家," 他指着隔壁两院,"左边孩子从不吃菌脯,烧得说胡话;右边孩子常吃,只吐了两天就退烧了。"
张大叔挠挠头:"真有这么神?" 林羽趁机说:"菌菇性温,能增强体质,咋会招邪?要是不信,你跟我去看熬药。" 工坊里,王升正把败酱草扔进大锅,苦香混着艾草味弥漫开来,"这药里加了菌菇孢子,《唐本草》说能调和药性。"
然而轻症好治,重症却缺药。林羽咬咬牙,套上骡子车就往县城赶。府衙前,他跪了两个时辰,才见到知县大人:"大人,村里孩童染了湿热疫,求您拨些官药!" 知县翻动《伤寒论》,看着林羽递来的药方点头:"你懂医?" "略懂,全靠典籍指点。"
三日后,十车官药进村,其中竟有珍贵的犀角、黄连。王升看着药材直叹气:"可惜还是不够。" 他转头望向后山,"幸好有山豆根和金荞麦,按《本草拾遗》的方,能顶一阵子。"
林羽仿着《唐本草》的辟瘟方,带着村民做香囊:"山椒、艾草、菌菇孢子,再加点薄荷,缝成小袋挂脖子上。" 小虎带着青壮守村口,用木板搭了 "洗沐处",但凡进村的人,必用草药水洗手:"周婶说,病从手入,洗干净了才安全。"
半月后,虎娃能下地跑了,抱着林羽的腿直喊 "林叔"。刘婶端来一碗菌脯粥:"多亏你,以后俺家虎娃天天吃菌菇!" 林羽笑着摸虎娃的头,忽然发现这孩子的脸色比以前还红润。
疫情退去,林羽在神农祠立了块 "防疫碑",刻着此次疫病的教训和药方。王升则编了本《小儿防疫手册》,里面画着菌菇炖粥的食疗方。张虎看着嬉闹的孩童,忽然说:"以后咱把菌脯做成小零嘴,孩子们准爱吃。"
周婶拍着大腿:"对!再加点蜂蜜,做成糖葫芦样,又甜又补!"
老刀望着后山的松菌,忽然笑了:"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下村里没人敢小看菌菇了。"
夏至那天,牛角村的孩童们脖子上都挂着辟瘟香囊,追着卖 "菌菇糖葫芦" 的小虎跑。糖葫芦上的菌脯染着五彩颜色,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像一串串小灯笼。林羽望着这场景,忽然想起疫情最凶时的哭声,如今听着孩子们的笑声,竟觉得这满山的松菌,真是上天赐给耕者的护佑。
"明年端午," 他对老刀说,"咱们办个 ' 菌菇防疫宴 ',让四邻八乡都知道,松菌是咱的护身符。"
老刀点点头,旱烟杆指向菌圃:"你瞧,今年的菌蕾比往年都壮实,许是土地爷知道咱们遭了难,特意多给了些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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