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鳞渊境除护珠人外只有待孵化的持明卵,鲜有如今这么热闹的时候。乐师盘坐大殿两侧,演奏汤海时期传下的乐章。
白露紧张攥紧华服衣摆,典仪过后,她就要正式接过龙尊重担。明明自己还什么都不清楚,族中事务之前是龙师在处理,我能做好吗?
龙女盯着古海波澜,来自故乡的海见证了无数持明诞生,旁观历任龙尊成长,也目睹饮月传承断绝。
“很紧张?”
玄全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
“有点,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辜负持明期待,毕竟我不是真正的饮月。而且,景云的考验,我没多少把握。”
女孩尾巴不安垂落,她害怕自己会被重担压垮,又担心自己将持明引入绝境。
“白露,持明不可繁衍,整个种族依靠轮回延续。我们早已走入绝境,是你与丹恒,带来一条向上的路。”
将军抬头,看向站在沙滩上的持明青年。青色龙角温润,眼尾红痕醒目,与故人模样相差无几,只不再身着蹈舞的礼服。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不再是典仪的主角。
曾经的龙尊已得自由,持明也终于等来拂晓的信息。至于希望的阳光能否照耀这片古海,唤醒沉眠其中的孩子,或许命运早有安排……
玄全远眺,丹鼎司的建筑依稀可辨。典仪外族不能出席,罗浮六御与各舟使节只能等在行医集市,待典仪结束,由景元引自己面见天君。
等候的时间着实无聊,好在无名客总是有故事。穹正说着这几天抓岁阳的事,说到彦卿将附着于自己剑上的熔炬带到绥园时,众人皆赞叹。
“彦卿小弟竟能抵御岁阳魔剑诱惑,不为胜负虚名所困,确实是少年英杰。”
含光的恭维让彦卿羞愧低下头,他不知该如何说。当自己的飞剑开口,说要向他展示剑法中的漏洞,助他更上一层楼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害怕。
为了探究师叔的故事真假,他这两日没少往绥园跑,与素裳拉近关系,自然知晓岁阳的特性。
可以操控心智的孽物,来寻将军复仇的碎片,盯上了自己……莫非师叔弑师的预言应在此处?
论武力,将军有神君驱使,自在自己之上,可将军对自己从无防备,万一岁阳操纵自己的身体偷袭……思及此处,彦卿二话不说,带着剑就往绥园赶。
还好师叔给了提示,彦卿暗自庆幸。
“含光先生的称赞彦卿受之有愧。彦卿不过是因师叔的故事多了几分警觉,没有给贼人可乘之机。”
“哦,什么故事,也说来给我听听。”
“故事离奇,还是莫要污了将军的耳。”
“祂编的那些故事,我哪本没看过?连龙师与十王的话本都读过,你但说无妨。”
“龙师与十王?!你还看了?!”
符玄难以置信。以龙师与十王先前的地位,景云竟然编排二者,还写成话本!
“是啊,说他们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前世今生,恩爱缠绵。莫说我,常乐天君也很喜欢,还帮祂宣传了一波。
可惜如今已是禁书。”
“哈,听着有趣,”飞霄狐耳抖动,“那些老家伙怕是得气冒烟了。”
“妾身往日也听人说过,天纵将军行事荒诞,这几日的见闻,果真不错。”
灵砂也评论,她作为丹鼎司新任司鼎,与含光、朱轮一同启程来罗浮。如今是丹鼎司的主人,自是负责招待各方来客。
“所以,是怎样的故事让彦卿这两日魂不守舍?”
景元不接灵砂的话茬,因前任司鼎的缘故,她对自己有怨气,连带对景云,也没什么好感。只是刺景云几句,说得也是公认的事实,他不会辩驳。
师叔编的故事都这么离谱?彦卿思量,怪不得自己这两日旁敲侧击,都没发现素裳家与元帅有什么关系。
知道故事可能是景云为提醒他祸事将近凭空捏造的,彦卿也不再隐瞒,将《神州折剑录》和盘托出。
“这故事倒是新奇,”景元称赞,“只是直接用他人名讳未免不妥。若叫好事者听去了,又要生出许多事端来。”
“史书工笔,我只字未改,谈何不妥?”
星神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众人向来声处看去,龙树上神明屈膝而坐,垂首俯视世人。
“师叔别逗我啦,元帅怎么会离开联盟。”
景云说自己只字未改,彦卿就确定故事真实性存疑,也不知是以后哪位虚构史学家的手笔,被师叔当故事讲。
“故事皆真实,它不是此世的未来,而是异世的过去,瓦尔特先生应该对此清楚。
嘛,虽然我本意是想替换彦卿的烦恼,但你确实不该为与自己无关的历史烦心。作为补偿,飞剑已经下单,今晚便能送到。”
被点到名的瓦尔特习惯性推了下眼镜,其他世界的历史……不知为何,他对故事中那个叫罗刹的男人异常抵触,是因为仙舟的罗刹吗……
星神安抚完师侄,才将目光移向新同事。
“古海恒常,潮来潮去,重回故土的心情如何,丹朱?可叹你师傅犯下大错,此生不得踏足罗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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