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妇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三娘?三娘?”
林长宁冷的伤口都有些麻木了,颤着声音大喊:“婶子!井里,有位姑娘落水了,烦请拿跟绳子拉我上去!”
“哎呦我的天爷啊!”
井口探出妇人包着布巾的头,妇人只是瞧了一眼就慌了神:“哎呦,小弟兄,你们没事吧?”
林长宁冷的直哆嗦:“婶子,这姑娘溺过去了,快找绳子拉我上去,去找人,单你一个拉不动。”
妇人似乎这才意识到春日里,二人还泡在沁凉的井水里,忙不迭的应了声找人去了。
不过一会,妇人便找来了几个强壮汉子,丢下绳子后直接将二人拽了上来。
妇人哎呦的叫着三娘将人揽进怀中,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的。
少女动都不带动的靠在妇人怀中,一个汉子指使婆娘将一个被子披在冻坏了的林长宁身上:
“多谢小兄弟了,快披上暖合一会,嘴都冻白了。”
林长宁冻的直打颤,但是看着少女似乎失去气息的样子直接从妇人怀中抓过人。
“婶子,她气管和肺里进了水,不能这么靠着。”
说着就将少女翻转过来狠狠拍着少女的背。
少女嘴里淋淋漓漓的井水顺着口鼻淌了出来,但是人依旧没醒过来。
林长宁一把抱起少女的腰腹勒住,用力一勒。
“哎呦,后生,这是干嘛呢?唉!男女授受不亲!”
林长宁不理人,再次勒住少女的腰腹,又是狠狠的拍着少女的背。
只见少女哇的呕出一口脏水大口的咳嗽起来。
林长宁见人活了过来,也松了一口气。
“唉?活了,活了,三娘活了!”
“哎呦,还真是,有气了!”
三五个人围在一起,惊喜起来。
“活了就好活了就好,马千户和刘大姐呢?”
“今日鞑子扣边,千户受了点伤,刘姐和他家大郎二郎去千户所了。”
“家里怎么也不留个人!糊涂!三娘这怕是又寻了死!”
说着,一个汉子皱起眉毛:“浑说什么,马千户伤的重,二郎在卫所正忙着记录战损,三郎也忙着,刘姐这是去取药了,这才留了空子。”
“真是造孽!可怜见的,三娘这小脸白的,快把人挪进屋。”
两个妇人说着就扶着人回了房间,一个汉子拱手看着林长宁:
“我代我们千户谢过小兄弟救命之恩,这姑娘是马千户家的千金,日后必有重谢。”
林长宁冻得直颤,湿淋淋的棉袄捂在身上又重又冷,天色将晚,这会她实在是冷的不行了。
“无碍,天冷,我先回去换衣服了大哥。”
汉子更加抱歉,春日的天还冷着呢,小兄弟身上还是湿淋淋的,嘴唇冻得没一点血色,瞧着身上还带伤,破洞的夹袄漏出的棉絮都透着血色,想来是刚下了战场。
“真的抱歉小兄弟,这,房间内是女眷,着实不方便,先随我回我家换身衣裳吧。”
林长宁将被子取下递给汉子,脸上冻得青白:“谢过大哥,我家也不远,几步距离,便不劳烦了,实在是冷的紧,我先走了,不必送了。”
说完林长宁便小跑着离了院子往家里奔去。
百米的距离,林长宁几乎跑出了残影,进屋子看见十郎嗷嗷叫着便让人烧些热水。
“十弟,烧些热水,火盆子也点上,刚刚落水了,身上还有两道伤,帮我备一些药煎上,我回房换衣服,先回床上暖一暖!!!”
说着就回到房间换上门换衣服,脱完了湿衣服换上青色的袄子钻进被窝这才感觉好了些。
刚暖一点,身上的伤口便又开始刺痛起来。
门外十郎咚咚咚的敲着门:“六哥,我烧了热水,金疮药还有,能进么?”
林长宁抖着声音回:“进吧。”
少年看着冻的脸色煞白的人瞬间就跨了脸:
“年后落水留下的根子还没好全,六哥,你怎么又落了水?身上还带着伤,你不要命了?”
看见林长宁哆哆嗦嗦不知道珍惜身体的样子作为大夫的十郎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来的时候家里都跟我交代了,你本来身子底子就薄,我费尽心机也才找了这么些给你补身体的药材!
上次的伤还没好,这次又下了水,六哥,你再这样,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放下了药汤的十郎说着说着,兀自生气起来。
皮外伤倒也罢了,天都没热起来又下了水。
伤上再有风寒,一个不小心就要要了她的小命。
关键受伤的人还嬉皮笑脸的,让人恨铁不成钢。
做大夫的,最讨厌的就是不把身体当一回事的人。
林长宁愣了一下,看出来十郎是真的为她着急的样子收起来笑脸,揉揉鼻子有些尴尬。
不过她也知晓十郎是真心为她好才这般气恼,瞬间有些唯唯诺诺起来。
“嗯……十弟?莫生气,伤身,今日下了战场回来路上碰上有个小姑娘溺水了,人命关天,来不及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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