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比想象中更加险峻。每一级都只有半只脚掌宽,表面覆盖着湿滑的苔藓。云澈不得不贴着崖壁缓慢下行,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无底深渊。
随着深入,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崖壁上那些暗红晶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前路。奇怪的是,这些光芒并非恒定不变,而是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明灭,让整个崖壁看起来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腹腔内壁。
"这些晶石...是活的?"云澈忍不住问。
前方带路的星谣头也不回:"算是。它们含有星陨族先祖的血液,对蚀星之力有反应。"她顿了顿,"我们越往下,晶石的反应会越强烈。"
果然,下行约莫半个时辰后,晶石的"呼吸"频率明显加快,光芒也从暗红变成了鲜红,如同刚刚流出的血液。更诡异的是,云澈开始听到微弱的"心跳"声,起初以为是错觉,但随着深入,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整个悬崖都在脉动。
"咚...咚..."
"别听。"星谣突然转身捂住他的耳朵,"那是蚀星之心的律动,听久了会疯。"
云澈拨开她的手:"蚀星之心?"
"葬星渊底部埋着一块上古星辰的核心碎片。"星谣的声音压得极低,"星陨族称之为'蚀星之心',是他们力量的源泉。"
她指向下方:"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守墓人小屋',就在蚀星之心正上方三百丈处的一个岩台上。守墓人世代守护着通往天墟的真正入口。"
正说着,云澈掌心的印记突然剧烈灼痛!他闷哼一声,差点失足滑落。星谣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同时惊讶地看向他的左手——星璇印记正在疯狂旋转,暗金与冰蓝两色光芒交织成一个小型漩涡!
"冰骸在尝试联系你!"星谣惊呼,"她一定感应到你接近天墟了!"
云澈咬紧牙关忍受着灼痛。漩涡每旋转一圈,就有一股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破碎的画面、杂乱的声音、强烈的情感...其中最清晰的是一个不断重复的词:
"...危...险..."
"她在警告我。"云澈喘息着说,"天墟有什么危险..."
星谣刚要回答,整个悬崖突然剧烈震动!石阶在震动中碎裂,两人不得不跃向最近的一个突出岩架。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原本站立处的石阶轰然崩塌,碎石坠入深渊,久久听不到回音。
"不是地震。"星谣脸色苍白,"是蚀星之心被惊动了!有人正在强行汲取它的力量!"
云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深渊底部隐约亮起一团灰光,如同迷雾中的灯塔。那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强,同时"心跳"声也越来越响,震得人胸口发闷。
"星陨族?"
"肯定是。这种规模的波动...至少三位七纹星使联手才能做到。"星谣快速分析,"他们可能在为强行解开第二道锁做准备。"
云澈看向掌心。印记的漩涡仍未停止,但传递的信息变得更加混乱。恍惚间,他似乎看到苏婵被困在一个巨大的青铜装置内,无数灰色管道连接着她的身体,抽取着冰蓝与暗金交织的能量...
"苏婵!"他下意识喊出声,画面立刻消失了。
星谣拉住他:"别分心。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到守墓人,他可能知道冰骸被关押的具体位置。"
两人沿着岩架横向移动,寻找新的下行路径。震动持续不断,崖壁上的红晶石开始一颗接一颗地爆裂,飞溅的碎片如同锋利的小刀,在云澈脸上划出数道血痕。
"前面!"星谣突然指向右下方,"看到那个平台了吗?那就是守墓人小屋所在!"
透过红晶爆裂产生的血雾,云澈勉强辨认出约五十丈下方有一个半圆形的岩台,台上隐约可见一座低矮的石屋。更令人惊讶的是,岩台周围的崖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文,那些符文正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与红晶的凶煞形成鲜明对比。
"那些符文..."
"玄武封印。"星谣解释道,"守墓人一脉传承自上古玄武使,世代镇压蚀星之心。如果没有他们,星陨族早就解开全部七道锁了。"
找到目标后,两人加快了速度。星谣对地形似乎很熟悉,带着云澈穿过一系列隐蔽的凹槽和突起,避开最危险的区域。随着接近岩台,周围的温度骤降,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晶。
"玄武寒域。"星谣搓着手解释,"守墓人用极寒之气对抗蚀星之心的热量。"
最后一段路是一道几乎垂直的冰壁。云澈将虎魄刀插入冰层作为支撑点,艰难地向下攀爬。当他的脚终于踏上岩台时,整个人已经冻得发抖,眉毛和睫毛上都结了一层白霜。
岩台比远处看起来宽敞许多,直径约十丈。中央的石屋低矮简陋,屋顶覆盖着某种大型生物的鳞片,在蓝光映照下泛着金属光泽。屋前立着一根石柱,柱顶蹲坐着一只龟形石雕,与之前在石殿看到的风格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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