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开学后的第十个周五,夕阳将教学楼染成橘红色时,丁浅气鼓鼓地往公寓冲。这个固执的男人,没想到大二了,还死守着他们"上课日"的约定,任凭她怎么撒娇耍赖都不为所动。
丁浅踏出电梯,指尖触到包里的钥匙串,刚掏出一半却蓦然停住——门缝下漏出的那一线暖黄灯光,像融化的蜜糖般淌进她心里,她所有的怒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
这个凌寒啊,她想起两个月前那个雨夜,她忘带钥匙,偏巧凌寒有辩论比赛。她不愿打扰他,便在门口等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朦胧中感觉有人轻手轻脚将她抱起,额头抵着的胸膛微微震动,传来他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
自那以后,每个周五,她回来后那扇门后总是已经亮起了灯,想到这里,她快步走过去然后轻轻敲了三下门。
门几乎是瞬间就开了,凌寒站在玄关的灯光里,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张开双臂,像欢迎归巢的小鸟。
她刚要扑进凌寒怀里,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沙哑而熟悉的呼唤:"丫头。"
丁浅猛地刹住脚步,转头望去——凌爷爷正坐在客厅的藤椅上,皱纹里蓄满笑意。
"啊——!"她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好,一只鞋子在空中划出弧线。
她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推开凌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爷爷跟前,双手紧紧环住老人瘦削的肩膀,"爷爷!您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问题像连珠炮似的蹦出来,眼睛里闪着雀跃的光。
凌寒望着自己落空的臂弯,又看看祖孙俩亲昵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他轻轻带上房门,弯腰拾起那只被甩飞的鞋,将它和另一只并排摆在鞋架上。
这边,丁浅早已窝进沙发里,双手握着凌爷爷粗糙的大手,像只欢快的小云雀般说个不停。
老人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目光温和地追随着她的一颦一笑,每个无心的唠叨都能得到认真的回应。
凌寒倚在门框边,恍惚间又看见那个夏夜的村庄。
月光下,他单脚站立着,她也是这样和爷爷在胡扯,把她的每句傻话都接得郑重其事。
时光在此刻悄然重叠,将记忆与现实温柔缝合,熨得他心头暖融融的。
"这小子没欺负你吧?"爷爷突然问道,眼角余光扫向门口的孙子。
"有!"丁浅立刻接话。
凌寒挑眉看她,倒要听听这小骗子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她突然挺直腰板,双手比划着告起状来:"凌爷爷您不知道,我把您送我的布袋子当宝贝似的挂在衣柜最显眼的地方,他倒好——"说着斜睨了凌寒一眼,"先是嫌花色土气,后来又说什么影响整体格调,非要给我扔掉!"
"反了他了!"凌爷爷作势要拍茶几,花白的眉毛气得直颤,"看爷爷给你出气!"老人举起手虚晃一下,浑浊的眼睛里却盛满笑意。
凌寒走到沙发旁边,闻言无奈地摇头低笑,纵容地看着这一老一少唱双簧。
他们又热络地聊了起来,凌爷爷在回应丁浅的间隙,还不忘朝凌寒投去一个胜利般的眼神,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得意,仿佛在炫耀:"看吧,丫头还是跟我最亲。"
凌寒沉默地站在一旁,脸色微沉。而窝在沙发里的丁浅浑然不觉,正兴高采烈地比划着什么。
"你爸爸...没再来找你麻烦吧?"凌爷爷突然问道。
丁浅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轻松地摇摇头:"没有啊。"
"那就好。"凌爷爷咂了咂嘴,"你是没看见,发现你不见后他那张脸...啧啧..."老人摇摇头,"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直到校领导把奖金塞进他手里才消停。"
"不过丫头,"凌爷爷突然正色,布满皱纹的手轻轻覆上丁浅的手背,"你爹那个人...恐怕不会这么容易罢休。"
凌寒敏锐地注意到丁浅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他连忙坐到她身边,一把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别怕,有我在。"
丁浅低低地"嗯"了一声,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想要坐直身子。
凌寒却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还不忘朝爷爷挑了挑眉,眼神里写满了占有欲:"现在她是我的。"
凌爷爷看着孙子这副护食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却还是郑重嘱咐道:"臭小子,可得把人护好了。"
凌寒郑重地点头,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我会的,爷爷您放心。"
丁浅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突然举起纤细的手臂,努力绷出一个小小的肌肉弧度:"爷爷您别担心!他要是敢来,我就这样——"她做了个挥拳的动作,"揍得他满地找牙!"
她挣扎着从凌寒臂弯里探出手,拉住爷爷布满老茧的手掌轻轻摇晃:"爷爷,今晚我给您露一手!我新学的红烧鱼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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