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凌寒犹豫再三,还是试探着问她:"要不要...陪你坐一次全程的火车?就当...覆盖掉那些不好的回忆。"
丁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失笑出声,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凌大少爷,你当我是什么自虐狂吗?"她故意拖长了声调,"坐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去消除什么劳什子记忆?"
凌寒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犯傻,不由摇头轻笑。
话音未落,她突然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将脸深深埋在他颈窝处:"谢谢你,少爷。"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凌寒一手稳稳的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梳理着她散落的长发,温柔的说:"我们回家。"
"总觉得...像做梦一样。"丁浅在他胸前蹭了蹭,"自从遇见你,每一天都过得恍恍惚惚的。”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在吻落下的间隙低语:"我也是...分不清是梦是醒。"唇边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不过..."又一个轻吻落下,"梦里梦外,亲你都是我最欢喜的事。"
绵长的亲吻结束时,丁浅微微喘息着抬起脸,双颊绯红如晚霞浸染。
她眨了眨水润的眼睛,喃喃的说:"是真的吗?那...让我也验证一下~"
话音未落,她突然勾住凌寒的脖颈用力往下一带。
他猝不及防地俯身,正好迎上她仰起的唇。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劲头,像是非要亲到确认是梦是醒不可。
他们最终选择了先乘火车到最近的机场,再转机回城。
飞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舷窗外熟悉的城市轮廓渐渐清晰。丁浅静默地望着窗外,指尖不自觉地轻颤着,在窗玻璃上留下几道模糊的痕迹。
凌寒宽厚的手掌稳稳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声音低沉而温柔:"记得我从国外回来那天,也是这样。既期待又害怕..."他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期待能见到你,害怕面对没有爷爷的家。"
丁浅突然转过头来,双手紧紧攥住他的手掌。
她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声音轻软却坚定:"凌寒...有你在,我就不怕了。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什么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丁大小姐也会说这么小心翼翼的话了?"他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却盛满温柔,"我都不习惯了。"
丁浅竟真的偏头想了想,郑重其事地点头:"你说得对。要是以后你敢对不起我..."
"嗯?"凌寒故意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你要怎样?"
"那我就..."她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认真,"祝你遇到更好的人,祝你一生平安喜乐。"
"傻瓜。"他突然将她整个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声音却哑得厉害,"换作是我...才不会祝福你。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带着几分狠劲:"我们要互相折磨,直到白头。"
“好……”
拿完行李后,丁浅已经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了,她习惯性的抓起他一只手摇晃了起来,他只能单手推着行李车穿过机场大厅。
丁浅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他侧目看她,眼底漾开一片宠溺的柔光,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机场大厅的玻璃门外,凌叔早已等待多时。
当他看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时,眼眶瞬间湿润,快步迎了上去。
"啊——"丁浅突然瞥见凌叔的身影,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甩开凌寒的手,尖叫着扑向凌叔。
冲击力让老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凌寒望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无奈地摇头轻笑。
这场景如此熟悉——当年在公寓见到爷爷时,她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
看来是时候好好跟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算算账了。
那边丁浅已经挂在凌叔身上又蹦又跳,突然揪住老人的衣袖开始告状:"臭凌寒都不告诉我您会来!他太坏了,我要找他算账!"
凌叔任由她拽着衣袖,声音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另一只手颤抖着摘下眼镜擦拭泪水。
丁浅顿时停住动作,小嘴一瘪:"凌叔您别哭...您一哭我也想哭..."
"凌叔这是高兴..."凌叔的手掌轻拍她的后背,"回来就好..."
"凌叔...哇..."丁浅终于忍不住,抱着老人放声大哭。
凌寒站在一旁,喉结不住滚动。
他默默转身,和司机一起将行李搬上车,给这一老一少留足宣泄情绪的空间。
待一老一少红着眼眶上了车,凌叔在副驾驶座转过身来,镜片上还蒙着未散的水雾:"少爷,咱们去哪儿?"
凌寒在后座握着丁浅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你想先去哪儿?"
丁浅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先去老宅吧。"
凌寒与她十指相扣的力道紧了紧:"去老宅。"他怎么会不懂?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沉默。
凌寒已经许久未曾回过老宅了,而这一次,竟又是被她牵着,重新走向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你啊..."他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叹息声里揉着说不尽的情绪。
当轿车缓缓驶上那条熟悉的盘山公路时,两人的心口同时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些被时光尘封的回忆,此刻如同山间骤起的风,裹挟着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呼啸着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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