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是被刺耳的电话铃声硬生生拽出梦境的。他摸索着接起电话,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喂..."
"凌总,您到哪了?赵董、安董和安小姐都到齐了。"陈特助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来。
他费力地睁开眼:"现在几点?"
"已经十二点了。"
凌寒眯着眼看向窗外,正午的阳光刺得他眼前发白。
他苦笑着应了声"马上到",挂断电话后无奈地摇头。
昨晚怀里的人儿热情得不像话,直到自己先累得睡过去才放过他,害他今早根本起不来。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枕边人,这一眼却让他如坠冰窟——丁浅满头冷汗,眉头紧锁,呼吸急促得像离水的鱼。
她十指死死揪着床单,在梦魇中痛苦挣扎,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
陈特助的电话再次打来,凌寒看都没看就接起来:"浅浅病了,你替我应付。"说完直接挂断,手机重重摔在地毯上。
而此时宴会厅里,陈特助对着满桌宾客尴尬地笑了笑:"凌总昨天...喝多了,身体不太舒服..."
事实上,让凌寒错过酒宴并非丁浅的本意。
长时间她自己都未觉的累积压力、昨日的寒风侵袭、旁人不断的的算计,加上夜间的纵情缠绵,诸多因素交织在一起,终于彻底击垮了她的身心。
此刻的她正漂浮在诡异的梦境里,看着另一个时空的那个事业小有成就的自己,与最终不堪重负选择离去的凌寒。
"不...不是这样的..."她在梦呓中呜咽,眼泪混着冷汗滚落。
凌寒一把将人抱起,冰凉的手指按在她颈动脉上——心跳快得吓人。
"没事的,我在。"他抖着手拨通私人医生的电话,声音比窗外的积雪还冷,"立刻过来,越快越好。”挂断后,他扯开她紧攥的拳头,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嵌进去,"抓紧我,听见没有?"
梦境:
宴会厅的水晶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璀璨夺目。
当安然挽着凌寒的手臂出现在门口时,记者们立刻蜂拥而上,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
"凌总,这是好事将近啊?"一位女记者笑着发问。
不远处,丁浅正低头回复手机消息。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方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打字,连头都没抬。
"凌总,上次年会您可说过,有喜事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正是当初负责财经版的那位记者。
凌寒的手指在西装袖口下微微收紧。
当初为了封锁丁浅的消息,他确实许下过这样的承诺。
时过境迁,那个会红着脸叫他"少爷"的姑娘,早已不在他身边了。
安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僵硬,优雅地接过话茬:"到时候一定给各位发请帖。"她笑得明媚,指尖却不自觉掐紧了凌寒的手臂。
凌寒沉稳地开口:"最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
记者们又追问了几个问题,两人便从容离开。
凌寒不着痕迹地放下安然挽着的手臂,低声说了句"失陪",便转身离开。
安然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不急,她既然已经站在了他身边,来日方长。
没走几步,何明轩突然拦住了他:"寒哥!"少年神色紧张地压低声音,"浅浅姐也来了。"
凌寒的脚步猛然顿住。
半年了,整整半年没有见过她。
分手那天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她死死从背后抱住他,滚烫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衬衫,灼得他后背生疼。
可他硬是咬着牙没有回头。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改..."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声音里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哀求。
当他终于说出"我累了"三个字时,环在腰间的手臂突然松开。
他甚至听见她在背后轻笑了一声,平静地说:"好。"
然后转身离去,干脆利落得仿佛从未爱过。
这半年来,她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就像她一贯的作风——爱时倾尽所有,分开时绝不回头。
凌寒听到何明轩的话,心脏猛地一紧,一股慌乱从心底窜上来——刚才安然挽着他、对记者说那些暧昧话语的场景,她是不是都看见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在人群中搜寻,几乎毫不费力就在靠窗的沙发区发现了她。
她还是那样,安静地低着头回消息,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刚才门口的骚动仿佛与她毫无关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凌寒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想起从前经过她家附近时,她能目不斜视地牵着他的手径直走过。
而现在,自己在她眼里,大概连路人都算不上了吧。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无意识地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那里曾经是他最爱亲吻的地方。
半年的时间似乎让她更清瘦了,锁骨在礼服领口下显得格外分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