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柠从天而降。
三根枝条从深渊中将三人卷起,放在了安全的地方。
司柠还未落地,沈流汐就全力奔跑到她面前,请求道———
“司柠,不要伤害我母亲!”
他知道说这话不对,但情感占据了上风,他没办法在失去父亲后,又失去好不容易才回来的母亲。
司柠没有说话,这种事,不是她说了算。
姚怡景却擦掉嘴边的血迹,看向司柠,“你就是杀了我丈夫的人?”
司柠头一转,心道:原来这就是姚千雪的侄女,姚怡景,也是一个美人。
“回答我!是不是你杀了我丈夫?”
姚怡景见司柠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更加愤怒。
“劝你最好不要激动,如果不想被珙桐反客为主的话。”
很明显,珙桐和姚怡景在互相博弈,谁赢了,谁就有那具身体的使用权。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姚怡景说着,重新调动枝条打算直接攻击司柠。
却不想,枝条还未发动,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都让你别激动了,就是不听话,长辈都这么固执吗?”
眼前的姚怡景,没人认识的话,都只会觉得她是一个姐姐,但骨子里还是透露着一个长辈特有的气质。
“有本事等我好,我会亲自给我丈夫报仇!”
姚怡景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不是司柠的对手,一出现就能压制她体内珙桐的人,看着年轻,却不是简单人物。
“阿姨,你这样说就不对了。”
“一个人想要杀你,曾经还虐待过你,结果有一天,你终于有能力在他再次对你动手的时候,将他反杀了,这是你的错吗?”
“这顶多算防卫过当吧,在律法上,确实要负些责任,但肯定不是主要责任。”
“你觉得呢?阿姨。”
司柠一口一个阿姨,让姚怡景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从来没见过自己老了的样子,也没有经历过老掉的过程,自然还不能接受自己确实已经是一个阿姨的事实。
她甚至一度忘掉自己还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已经结婚。
跟孩子的相处时间实在太短了,短到她根本没时间去适应自己是一个母亲的事实。
沉睡这么久,记忆都褪色不少,对自己身份的确认,还是充满了抗拒。
“现在年轻一辈都这么伶牙俐齿是吗?本事都用在嘴皮子上了吧?”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就算是以前的谢文姝,也是跟她平起平坐的。
“现在老一辈的人都这么固执吗?明明好好生活,就可以母慈子孝的,偏要给自己找事干。”
“我看谢队和沈院士,跟你不太一样呢。”
站在旁边观看的三人一头雾水,事情怎么朝这个方向来发展了?
站在后面的沈云川,也扬了扬眉毛,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我要杀了你!”姚怡景被彻底激怒。
现在的她还保持着年轻气盛的脾性,绝不允许被人比较,被人看低,特别还是被一个学生女孩。
漫天枝条又活跃起来,拧成一股绳,袭向司柠。
司柠眉头微皱,雪线草加珙桐的力量,确实不可小觑。
姚怡景现在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还能爆发这么强的力量,确实难得。
但是,她是真不顾自己死活,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不可取。
司柠伸出一根枝条,从中心点直接入侵了姚怡景的枝条。
“砰”的一声,无数枝条汇聚的绳子就从四面爆开。
四两拨千斤,司柠只轻轻一抬手,便挡住了姚怡景的第一次攻击。
姚怡景直接瘫倒在地,沈流汐顾不了那么多,想穿越废墟去到自己母亲身边,司柠直接拦住了他。
“睡太久了,忘了天地是何物,她现在还接受不了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呢,先稍安勿躁吧。”
司柠其实懂姚怡景的心理状态,通过她的枝条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
空白了二十多年的时光,这段时光就像被抹去了一样,该怎么证明自己,真的存在?
就像司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去到了另一个世界,不管过去还是未来,接受并消化需要一定的时间。
姚怡景现在处在巨大的迷茫与空虚中,极度渴望一个人来承接她所有的不安与惶恐。
沈必先是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毕竟她的爱意还停留在二十多年前离开的那一天,浓烈且真诚。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连自己的儿子都没办法相信。
所以,她现在有些过激,一根筋绷太直,偏偏在场的人都想顺着她。
但司柠没必要对她有这个耐心,甚至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当然,司柠如果不小心又激怒了她,她是有这个本事平息她的怒火的。
“我敬你是沈流汐的母亲,对你也没有任何想法。”
“他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如果你还想多陪伴他,就不要有不合适的行为。”
“不然,我可没办法对一个想杀了我的人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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