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登放缓动作,坐到窗边的椅子上,“这个庇护所采用军用级合金,只要不主动打开门窗,这个星球没有异兽可以攻破,不用担心,”
“我知道这很安全,我就是有点害怕……”安苏垂着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克服不了对外太空的恐惧。”这句话她从来没有对人提过。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听起来很可笑,就像一个老太太害怕出远门。在帝国,连小孩子都不会害怕太空。
兰登单膝跪在床边,视线与她齐平:“不用说对不起。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应该是我说对不起,不应该提议来这里。”
本来没什么,但是兰登的安慰让她瞬间绷不住了。安苏太想家了,想念地球,宇宙那么大,她却不知道迷失在哪个时空里,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帝国的有那么多星球,但是没有一个地方能给她安全感。
Omega哭的时候很安静,只有眼泪汩汩往下流。
兰登突然有些后悔,不该把她带来这个星球,更不该让兰斯帮他,出了这么个昏招。虽然确实非常有用。
带着枪茧的指腹擦过她脸颊,兰登靠着床边坐下:"我认识一个上将会在跃迁前吃镇静剂。"他故意用念作战报告的语气,"他管这个叫‘必要的战术准备’。"
她不知道兰登是不是为了安慰她编出来的,但此刻他温柔又坚定的目光让她感到安心。
兰登上次留下的标记还在Omega的体内,所以她感觉不到,整个庇护所早已浸满Alpha释放的信息素,用来安抚她的情绪,同时也让她变得对Alpha更加依赖。
在Alpha的安抚下,安苏渐渐平静下来。她侧卧在床上,听兰登轻声给她讲他刚进入军校时候的事。
兰登的声音温柔,伴随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很温馨。
昏黄的灯光给兰登的脸也打上柔光,极端环境奇妙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安苏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为什么选择参军呢?"就像洛基说的,那个时候,世家和军部泾渭分明,像兰登这样出身显赫的世家子弟,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没必要去冒着生命危险搏一份军功。
她的声音闷在布料中,带着刚哭过后的柔软鼻音。
兰登替她掖了掖被角,指节不经意擦过她的下巴:“十五岁那年,我意外流落到一颗垃圾星,我小时候,还以为垃圾星上是只有垃圾的。”
“难道不是吗?”安苏趴在了枕头上,发丝在被褥上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兰登摇摇头:“有很多垃圾星是有居民的,我流落的那颗星没有名字,是X3249星系里非常不起眼的一颗小星,没有名字,”兰登的目光投向虚空,"我管它叫萤火星。“
“萤火星很贫瘠,没什么资源,被帝国收编后被直接被定义为M级垃圾星,但是实际上那里连垃圾星评级都够不上,帝国星图甚至没有标注它的存在。”
“对于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来说,运输舰每月投放的垃圾,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唯一资源。"兰登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军徽,“萤火星没资格得到主星和一些大星的垃圾,每次分到的都是一些普通星球的废弃物。”
“即便如此,每月一次的投放日也是他们最期待的日子。 ”
“我在那里流浪了几天,联系不上主星,幸好我遇到了一个少年,他很厉害……”
安苏抬眸看了兰登一眼,有点意外。
“怎么了?”
“没什么,”安苏小声的说,“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别人厉害。洛基说你以前是打遍军校无敌手。”
兰登也笑了笑,仿佛在笑自己曾经的轻狂岁月,“他不一样,他的厉害不是打出来的,是为了活下去,被欺凌和压迫中磨炼出来的。”
“他收留了你?”
“在垃圾星,不容许存在太多善心,”兰登调整了下坐姿,作战服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只是跟着他,学怎么辨认投放点的物资分布,怎么避开地头蛇的巡逻。”
他的目光落在安苏发顶,“有时我饿得走不动,会发现他'不小心'落下的食物。”
听到这里,安苏露出微笑,“后来呢?你们成为朋友了吗?”
“算是吧,我发现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我就给他讲主星的繁华,讲旅游星的奇景,讲那些连我都只是听说过的遥远星系。”
“后来他发现我来自主星,就开始追着我问帝国军校的事。那时候我对军校了解不多,只能和他说一说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一些传言。即便如此,他也听的很认真,总是不停的追问。”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帝国军校。”alpha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他说他想成为一名帝国军人。”
“我那时候不明白,一个在垃圾堆里挣扎求生的人,却比任何人都相信帝国,相信那些穿着军装的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
安苏不自觉的支起手肘,领口随着动作滑开一道缝隙,露出锁骨上未消的冻伤红痕,和胸前的弧度,兰登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那片红痕上停留了半秒,起身调整了一下暖气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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