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他罕见地词穷了,军装领口下的锁骨随着呼吸起伏,"如果你对他没有……"
安苏抱起双臂,眉梢微微挑起。兰登很久没有体会到如此紧张的感觉了,
最终他自暴自弃般地叹了口气:"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颗脉冲炸弹在两人之间炸开。
安苏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两步,转身-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厚重的雕花木门发出"砰"的巨响,震落了窗棂上积攒的雪粒。
背靠着门板,安苏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心里觉得非常解气,不是教我应该怎么对待爱慕者吗?现在这样可还满意。
但想起他忐忑又期待的眼神,胸口又泛起奇怪的酸胀感。
浴室的热水哗哗作响。安苏盯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发现唇角不知何时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镜面渐渐被蒸汽模糊,有点儿像她不愿意深想的思绪。
凌晨三点零五分,福苑主宅的供暖系统发出细微的嗡鸣。兰登还在辗转反侧,特制的隔音墙此刻形同虚设——他能清晰听见隔壁Omega均匀的呼吸声。那个没心没肺的把他关在外面,不到半小时就睡得如此安稳。
床头的光子钟闪烁着幽蓝的数字,兰登第无数次看向天花板。大脑亢奋不已,像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他烦躁地扯开睡袍领口,后颈的腺体隐隐发烫,仿佛还残留着安苏信息素的味道。
晨光透过菱形窗棂时,安苏的房门发出轻响。她揉着眼睛拉开房门,正撞见走廊上兰登经过。
兰登和她对上视线,张了张嘴刚要开口,
"早安,指挥官。"安苏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兰登悻悻的闭上嘴巴,跟在后面。
早餐时银质餐具的碰撞声格外刺耳,他第七次偷瞄对面专心啃面包的Omega,对方却连睫毛都没抬一下。
当安苏拿起外套准备离开时,兰登终于忍不住堵在了玄关处。“你考虑的怎么样?”
安苏 换鞋的动作顿了顿:"考虑什么?"
"...考虑我。"兰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军靴不自觉地碾过地毯花纹,"你愿意做我的Omega吗?"
这句话像颗跳跳糖在安苏胸腔炸开。她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同时被这古早味十足的台词雷得外焦里嫩——这简直堪比旧地球时代那些霸总剧里的"做我的女人"。
但当她抬头看见兰登紧绷的下颌线,以及攥得发白的指节时,某种奇异的酸涩感涌上心头。
"在我回答之前,"安苏深吸一口气,"我想你先搞清楚,昨天,我同你一起在斯宾赛‘冬宴’上亮相,然后留宿福苑……这一切并不代表什么。”
她的话戛然而止。兰登的眼神暗了暗,视线低垂。
"等你知道什么是我要的尊重,"安苏放软了语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装有抑制剂的手环,"不是以指挥官、斯宾赛家主或者Alpha的身份,而是作为兰登·斯宾赛这个人来思考我们的关系时,我会给出答案。"
她当然考虑过,尤其是在知道自己也许真的动心了之后。
在无数个被信息素扰乱的深夜,在每次兰登真正的从天而降,拯救她于危难的时刻。
他在那场对她最重要的星际科技发布会上,替她解决了最大的麻烦,让她得以顺利登台。
他在还是极寒的5980,脱下唯一的防护服裹住穿错装备的她,只身去和库晶兽搏斗的时候,还在担心庇护所里的她会不会冷。
他顶着家族压力,将她带出极热易感期Alpha的封闭室。
他的战机群撕裂永恒之境的穹顶,冷冻弹的蓝光中,他单膝跪地检查她颈后的伤口,向来平稳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医疗仪。
还有一个月前,泰特那件事发生后
他连续七十二小时守在她病房外,信息素屏障将整层楼笼罩得密不透风。
但正是这种不受控的悸动,反而让她感到恐惧。
她像对待实验数据般剖析自己的感受:当他出现时加速的心跳,是因为Alpha信息素的天然吸引,还是因为期待见到那个人?他受伤时揪紧的胸口,是标记依赖症的反应,还是真心实意的担忧?
在找到确切的答案之前,她不敢放任这段关系发展。
一个研究腺体学的科学家,怎么能沦为自己激素反应的奴隶?可如果彻底剥离信息素的影响,人与人之间还剩下多少最本真的吸引力?
她怕自己有一天会像安琪儿一样,在遭受过那样的事情之后,还选择回到那个泥潭一样的罗素家,回到Alpha身边,安苏觉得永久标记影响了她的情感。
所以当时她疯狂研究解除永久标记方法,迫切的想救安琪儿于水火之中。
但后来她发现,安琪儿并不需要她来拯救,也并非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也发现,信息素与情感就像双螺旋结构,永远纠缠共生。
所谓纯粹的"真爱",或许本就是生理吸引与精神共鸣的共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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