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的自动门无声滑开时,安苏已经醒了。她望着天花板上的星图投影,眼神比天空还要澄澈。
"我没有做傻事。"安苏醒来后第一句话就堵住了所有人的质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洛基单膝跪在病床前,轻轻捧着她缠满绷带的手。
"没关系。"他释放出微量安抚信息素,混着军校生特有的汗湿,"你只是..."喉结滚动两次才找到合适的词,"...生病了而已。"
雪尔把她送回公寓,安苏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边,突然开口,“我不觉得自己爱上了他,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他,也许是被永久标记之后。”
“呵呵,雪尔……你看,我们还是没办法战胜基因。我的血液里流淌的就是对阿尔法的臣服。我根本战胜不了它。”
雪尔坐在她旁边,搂住她,“没关系,不用战胜它。你也可以换个阿尔法臣服。”
“好,我试试。”
——————
而在十三个星系之外的暗影带,一艘涂着吸波材料的战舰正随着陨石群缓缓漂移。
兰登·斯宾赛——或者说,这个有着兰登躯壳的男人——正凝视着面前的全息监控。
屏幕上的黑发Omega研究员跪在火焰号的地板上,鲜血从她手腕滴落,在金属舱面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这就是你说的关键人物?"他的声音沙哑,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怀亚特·巴洛——"正义军"的首领——微笑着递过一杯琥珀色的酒:"怎么样,对你的'遗孀'有印象吗?"
兰登的视线扫过画面里安苏苍白的脸,扫过她发抖的指尖,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监控画面突然切换到安苏的医疗记录,3D投影将她手腕的横截面残忍地展开——表皮层、真皮层、皮下组织,最后停在桡动脉那道精准的2毫米切口上。
"不记得了。"兰登的瞳孔连最细微的颤动都没有。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露出颈侧同样崭新的抑制贴。
怀亚特很满意这个答案,笑容在琥珀色酒液中扭曲变形。
六个月前在沃尔夫359残骸带,他们发现这个Alpha时,对方的作战服已经被血浸透成黑褐色,几乎认不出这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斯宾赛指挥官。
按照规定流程对他进行记忆消除。
定向电磁脉冲穿过太阳穴的瞬间,监控屏上的脑电波图像从暴烈的锯齿状变成了温顺的波浪线。
"你叫K-07。"怀亚特当时这样告诉他,"是我们最优秀的战士。"
现在,看着兰登面无表情地关掉监控,怀亚特确信自己的洗脑成功了。毕竟连面对曾经深爱的Omega自残的画面都能无动于衷,还有什么能唤醒那些被摧毁的记忆?
"去休息吧,K-07。"怀亚特故意用编号称呼他,满意地看着对方条件反射般挺直背脊,"明天还有任务。"
但怀亚特不知道的是,当夜兰登就梦见了那个黑发研究员。
在梦里,她不是监控里那个行尸走肉般的伤患,而是鲜活生动的模样——
她踮脚把咖啡杯放在战舰操作台上,发梢扫过他的下巴;
她在实验室里瞪大眼睛骂他"斯宾赛家的醋缸",耳尖却悄悄变红;
她蜷缩在他怀里,后颈的腺体散发着的甜香......
兰登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床单。
他下意识摸向枕下——那里藏着一枚从残骸里找到的军衔徽章,背面刻着两个小字:【A·K】
怀亚特枯瘦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击出神经质的节奏,监控屏幕的蓝光将他凹陷的眼窝照得如同骷髅。他反复拖动着进度条,画面中安苏蜷缩的身体在血泊里微微抽搐,而站在全息投影前的兰登——不,现在应该称他为"K-07"——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怀亚特突然开口,手指敲击着控制台,"那可是六九军团的指挥官大人,标记过的Omega在他面前流血,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05号——或者说,利亚姆——正摆弄着神经调节器,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记忆覆写很彻底,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怀亚特突然调出另一段加密录像。画面里安苏跪在驾驶舱地板上,颤抖的指尖抚过操作台边缘的咖啡杯凹痕。一颗泪珠坠落在控制面板的缝隙里。
"明天给他看这个。"怀亚特眯起眼睛:"我要最真实的生理监测数据。"
利亚姆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第二天清晨,怀亚特发现兰登果然在反复观看那两段监控。
"有意思。"阿尔法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安苏流泪的画面,"理论上记忆清除后,情感联结也会断裂。"
怀亚特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这个Omega。"兰登指着定格的画面,"我在生理上依然对她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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