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边苒雯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痛苦。恐惧。绝望。还有…被吞噬的灵魂。”她不再看方仝,目光重新投向虚空,喃喃道,“它回来了…它们回来了…为什么…偏偏是她?”最后一句轻得如同叹息,却包含着巨大的不解和深沉的忧虑。
就在这时,方仝个人终端发出一声轻微的提示音。是古璃发来的紧急信息:“钰羌已转入重症监护,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极脆弱。昏迷原因不明,脑部扫描显示异常活跃但混乱的深层活动,类似严重癫痫持续状态。医生束手无策。速来!”
方仝的心猛地一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争论超自然的时候,救人要紧。他深吸一口气,对边苒雯快速说道:“边老师,无论那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钰羌!古璃说她情况危险,医生找不到昏迷原因!你…你有没有办法?古籍上…有没有记载对抗这种…‘邪术’影响的办法?哪怕只是暂时缓解?”
边苒雯的身体再次震了一下。她低头看向怀中那本深蓝色的古籍,枯瘦的手指抚摸着封面,眼神剧烈挣扎。那眼神里有对禁忌的恐惧,有对后果的担忧,但最终,一种更深沉的责任感压倒了犹豫。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动作沉重得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
“有…但凶险万分…需要…她的血亲之物,引魂归位…还要…纯净的月光石…压制梦魇的秽气…”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沉重,“我…需要准备。”
“血亲之物?月光石?”方仝立刻记下,“钰羌父亲早亡,母亲…只有遗物!我马上去联系她亲戚!月光石我去找!古璃在医院,地址发你!边老师,拜托了!”他语速飞快,此刻任何一根稻草都必须抓住。
边苒雯再次点头,不再多言,抱着古籍,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走向实验室门口,身影消失在依旧闪烁的红色警报灯光中。
方仝没有立刻离开。他强压下对钰羌的担忧和对边苒雯话语的震惊,扑向那台幸存的、连接着核心数据备份的终端。他需要知道,在灾难发生前的最后一秒,他的“织梦者”究竟捕捉到了什么。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取最后几毫秒的原始数据流。屏幕上,被干扰得如同乱麻的波形图旁边,方仝启用了最高级别的频谱过滤和信号溯源程序。时间仿佛凝固。终于,分析进度条走到了尽头。
屏幕一分为二。
左侧:代表钰羌正常REM睡眠的、虽然激烈但尚在预期范围内的脑电波频谱图,像一片汹涌但有序的海洋。
右侧:叠加在钰羌脑波之上的,是两条极其诡异的信号轨迹!
**第一条:** 一条深紫色、如同毒蛇般扭曲爬行的低频波段,散发着冰冷、粘稠的恶意。它像寄生虫一样紧紧缠绕着钰羌的核心脑波,正是它在屏幕上制造了那恐怖的“转头”动作和刺耳的尖啸!它的源头指向…未知,但方仝的系统捕捉到其调制方式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古老而邪恶的加密特征。
**第二条:** 更让方仝头皮发麻。这是一条几乎透明的、频率高到仪器勉强捕捉上限的银色丝线!它纤细、脆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净感和韧性。在钰羌受到深紫色波段猛烈冲击、意识濒临崩溃的瞬间,这条银色丝线骤然亮起!它像一层极其微薄却异常坚韧的护盾,瞬间包裹住钰羌即将溃散的核心意识,进行了毫秒级的缓冲!就是这微不足道的缓冲,为方仝争取到了强制断开连接的宝贵时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第二条银色丝线的源头…方仝的追踪程序反馈回来的坐标,赫然指向——刚刚离开的、抱着古籍的边苒雯所在的方向!
方仝僵在原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深紫色的入侵信号…银色的守护丝线…
边苒雯口中的“影族”邪术…和她那本神秘的古籍…
还有那句“它回来了…为什么偏偏是她?”
钰羌的噩梦…那枚袖口的徽记…
所有的碎片,带着冰冷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谜团,狠狠砸在他的认知上。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科学疆域之外,存在着一个完全陌生、充满恶意却也隐藏着守护力量的黑暗深渊。而他们,已经一脚踏了进去。
他抓起外套,冲向门口,脚步从未如此沉重。医院里躺着生死未卜的钰羌,抱着古籍去准备“凶险万分”方法的边苒雯,还有那潜伏在数据流深处、冰冷窥视的紫色毒蛇…这场围绕“控梦”展开的战争,才刚刚撕开血腥的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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