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我尴尬地说:“吴姑娘,这、这不能怪我,谁让你不说清楚。”
吴纹绮说:“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既然这样,你跟我走,我给你化个妆。”
我赶紧摆手,“假装情人可以,化妆就免了,我不习惯。”
“你看你这一身,又是土又是泥,说你是黄姐姐情人谁肯相信?说是佣人还差不多。”吴纹绮白了我一眼,“少废话,想见阴阳司公,就跟我来。”
黄茜还要说什么,吴纹绮一拉她袖子,“你还犹豫什么,朱六平一会就来了。”
穿过月亮门,进到一个小小的阁楼,在门口就闻到房间传出来淡淡的香味。掀开门帘进去,才发现这是一间闺房,墙壁上贴着淡粉色的壁纸,窗子上挂着一层白色纱帘,随风轻轻飘动。靠墙摆着一张床榻,床帘用挂钩挂着,能看到床上铺着柔软的粉色床单,上面堆着一个大大的布娃娃抱枕。窗前摆着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一盆兰花,还有一本翻开的书,旁边铺着一张宣纸,上面还有半幅没有画完的山水画。再看四周墙上还挂着几幅画,我看了一眼,落款是平阳黄门女子茜绘。房间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登徒子,看什么看?”吴纹绮看我四周观察,轻轻呵斥了一句,拍拍梳妆台,“过来坐下。”
我脸一红,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地坐过去。
吴纹绮弯着腰端详着我,我一眼就看见她半开的领口里两团雪白的肌肤如同两只小兔子一样晃了一下,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由着吴纹绮在我脸上又画又描了半天,我觉得过了足有一个世纪,好不容易才听到她说了一句“好了,睁开眼吧。”
我感觉后背都快湿透了,听她这么一说,如同大赦一般,慢慢睁开一条眼缝看了看,吴纹绮已经不在身前了。这才大胆地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镜子里一张帅气异常的脸,剑眉朗目,鼻梁笔挺,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如此帅气。只是帅气是帅气,可这头顶上歪扣着的帽子和帽子边插着的一支芙蓉花是什么意思,看上去好像一个花花公子。
“这花不能插,太丢人了。”我伸手就把花拔了下来。
吴纹绮瞪了我一眼,重新把花给我插好,“还是法师呢,这都不懂。你是生人,这帽子里是个紫河车,能遮住生人气,这花可以盖住紫河车的味道。”
谁说我不懂,只是你在跟前,我太紧张罢了。
再看黄茜,一脸痴痴的看着我,吴纹绮“扑哧”笑了出来,“黄姐姐,要不给黄伯伯说说,让左小哥提前下来,你真的嫁给他算了,比那个朱六平强一万倍。”
我吓了一跳,“吴姑娘,这个不行,咱们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想的美,我们开玩笑呢,黄姐姐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你。”吴纹绮说,黄茜也被她说的一张脸通红。
我也不好意思了,正不知道说什么,门外传来小男孩的声音,“姐姐,朱六平来了,父亲请你去见她一面。”
黄茜一下子慌了,眼巴巴地看着吴纹绮,吴纹绮倒是不慌不乱,“就说你姐姐身体不舒服,请朱公子一刻钟后来闺房相见,待你姐姐稍加梳妆。”
小男孩走了,吴纹绮拿起笔在书桌的画上写了几行字,说:“你们两个到花园里去吧,装的亲热点,我在这儿等朱六平。”
我探头一看,只见她在画上加了个标题,还写了一首短诗,标题是《思君图》,“一瞥惊鸿间,几度梦魂牵。丹青难绘意,只愿君心怜。”
我肃然起敬,“吴姑娘厉害了啊,这一转眼就能写出这么好一首诗。”
“少废话,这是我抄的别人的。”吴纹绮把我和黄茜推出去,“赶紧到后面装情人去。”
到了后花园,我才觉得尴尬,平时和韩梦柳在一起时油嘴滑舌的本事早丢到了九霄云外。和黄茜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几眼,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气氛缓和了,我说:“黄姑娘,今天冒犯了,实在情非得已,还望不要见怪。”
黄茜低着头,“哪里,今天委屈左公子了。事成之后,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见到我父亲,到时你有什么话,尽可以给他说。”
我说:“黄姑娘,我看你家里的布置像是几百年前的样子,你在地府多长时间了?为何一家人都在这儿?”
黄茜叹了口气,“左公子说的不错,我们一家在此二百多年了。我父亲黄自立,书香门第,中举人后任平阳县丞。大清乾隆四十九年,平阳县银库失窃五千两库银,上司责令限期追回。我父亲追查数月,总算找到了盗贼线索,不料在抓捕时误中盗贼暗算,以身殉职。
“我父亲去世后,县令逼我家偿还库银。我父亲在任上刚正清廉,家无余钱,哪里偿还得上?县令竟要将我和母亲卖至东院教坊司,仅有十三岁的弟弟充军。我们三人不堪受辱,同日自尽而亡。
“我们一家死后,地府怜我们无罪早死,封我父亲当了白无常,后来累功升任阴阳司公。何城隍出事后,平阳城隍空缺,本应由我父亲接任城隍之位,但大城隍却说何城隍只是昏迷未醒,城隍之位不宜由他人接任。命令我父亲暂署城隍事,待何城隍一事查清,再行选任新城隍。
“可谁知何城隍一昏迷就是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间,平阳城隍府的各司公、将军为了谋取城隍之位,个个投机钻营,人人无心政事,下面的各阴差也趁机欺压良善,谋取利益,我父亲虽有心整治,但毕竟他只是暂署,名不正言不顺,这才想着借助朱广仁之力上位。”
原来是这样,我说:“听说大城隍为人刚正不阿,为何在这件事上却这般糊涂,居然还要下属行贿。”
黄茜说:“大城隍一来是何城隍的堂兄,事涉亲情,难免有些私心。二来他事务繁忙,也不知道下面这些情形,我父亲准备这些钱财也不是给他的,是给他下面那些人的。”
正说着,吴纹绮带着朱六平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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